男人放下了手里水雾朦胧的玻璃杯，冲着今日话少得可怕的小姑娘笑了笑：“看来你是铁了心不愿意同师父好好叙旧。”

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说什么，她就傻乎乎地照办。

只是听见许绍洋主动提前薄一昭，并拿自己参照物类比，也不知那“同我差不多大”是否故意，她得胃却不舒服地开始翻起来。

“不需要。”

这么些年出去自立生，一点长进没有。

把她拎过来教训，她还非常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能收这种黑心钱的！

这问题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出格，许绍洋知自己不该问，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盯着她的，想到可能有别的男人碰过……手中玻璃杯微微紧，里面的冰块因为碰撞发出轻微声响。

“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看着不远那张垂眉顺眼，眉宇间却写满了叛逆的脸，男人有些恍惚地想起，那时候徐酒岁刚刚开始学习自己接单，像个磕磕绊绊刚开始学走路的小孩……

几年未见，她还是那副倔起来八匹拉不回来，情商低，张嘴就冒出不知好歹味的小姑娘――

她不愿在这个人面前提起薄一昭――

比如他提醒她，如果有情侣来纹，是要那种纹在明显位并且有非常象征意义的纹，如肖像画或者名字、名字缩写，最好拒绝。

当看见他笑问出这样的问题时，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看见了毒蛇吐着腥红的蛇杏在冲自己张开血盆大口……

拿来了冰块，男人修长的指尖接过那喝威士忌的短杯子把玩了一会儿。又敷衍地把杯子往脸上贴了贴：“说说你男朋友。”

思绪朦朦胧胧地拉回来。

“是不是大年纪的？”许绍洋还是和颜悦色的样子，停顿了下又自问自答，“那天听到一点声音了，应该同我差不多大。”

那对情侣被气得要死，投诉到许绍洋这，他也是蜜汁沉默了下，颇为无言以对――

“……”

她想了想，并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吵起来，于是低下，抬起指尖将发扫到耳后，深呼一口气：“你别问了，又不是我爹，还要我教男朋友。”

而据她的了解，这个人向来是伪装的越好，则是心中的气越大――于是此时此刻，说他然大怒，可能也没什么过分的。

就像一个在阴暗，一个却始终站在阳光下……大概。

徐酒岁当然也知――

然后徐酒岁果然第二天就遇见了，并且直接同人家说：对不起，这样的纹会在你们分手后带来困扰的，我不能接。

许绍洋看着徐酒岁，一时间又没说话。

“跟你没什么关系的。”

徐酒岁眼子了，没说话。

“师父只是关心你。”他再次强调，试图提醒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岁岁，我也只是关心你。”

从始至终，他都像是个和颜悦色的长辈，在同几年未见的后辈心平气和地讲话。

他其实并不如看上去那么愉快。

“……”

小姑娘嘟囔：“我同你有什么

她离开千鸟堂以后，他都曾经怕她早晚有一天会把客得罪光然后把自己饿死……哪怕那天真的是他找人砸了她的店，他都怀疑他只是让这件事提前发生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