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的时候，季薇才意识到男人发又长了不少，该剪了。

        “爸爸有什么想玩的吗？不过这个点几乎都要收工了吧。”季薇环顾四周像是观光车和海盗床这样稍微大点的设备，接近傍晚已经开始停运了。

        结果犹豫的功夫，季薇的车已经到了，冯程跟季薇寒暄了几句，帮人收了轮椅送上车便离开了。

        【冯程】：行！我们还在呢，那你来你爸捎上，我一会溜达溜达就回去了。

        季薇的手悬在屏幕上，她知季凌自然不会主动去给她找什么相亲，但是这番说辞下是否有他的默许就不得而知了。

        “你和她说什么呢？”

        “没，和小薇发消息呢。”

        “爸爸可能忘记了，以前爸爸答应过学期末拿了三张奖状，就会带我来这玩。”季薇推着季凌往里走，入口都是些旋转木或者是小火车这类小型设施。

        【季薇】:你们现在还在公园吗？上次冯叔不是说有家不错的理疗，我看了离老房子不远，正好我一会换班，要不我带我爸去瞧瞧。

        两人已经离开了相亲角，在公园外围沿着运河散步，季凌见冯程一直盯着手机，问：“忙什么呢？你老婆你？”

        【季薇】：冯叔，你怎么开始给我介绍相亲了？

        “......我约了一个小时的推拿，完之后我有个想去的地方。”

        理疗结束之后，季凌本以为要开车去季薇说的地方，没成想又被扶到了轮椅上。

        季凌心情复杂，他最近一直很困扰不知如何理二人关系，想着冯程家也是一个女儿，本想问问，可想到自己和季薇复杂的牵绊，实在没法以世间任何一对正常的父女为蓝本。

        “啥？相亲？她啥也没说呢。”

        车上，两人都没说话，依然是在家中那种沉默的氛围，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季凌，季凌正支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紧皱的眉和眼角的细纹，那种沉思的姿态实在很引她。

        季凌小声“嗯”了一下，又补充：“我知了。”

        “这里上要拆了。”季薇看着夕阳余晖下公园锈迹斑斑的招牌感慨。

        季凌拍开男人推着轮椅的手：“就你一天天事多。”

        【冯程】：不用有压力，就试着了解下啊，不行也没啥的，你不好意思说冯叔就帮你拒了去。

        车里，季薇一如往常侧去帮副驾上的季凌系安全带，只是当她的手正巧碰上了季凌的手时，季凌明显瑟缩了一下，季薇起的时候看了眼季凌，季凌则是侧着看向窗外。

        【冯程】：害，这不是我跟你爸正好在公园散步，看见相亲角了嘛，我就顺便帮你留意了一下。

        “到了。”季薇带着季凌到了一个儿童公园。这是一个老旧的游乐场，规模不大，都是些小孩才能玩的游乐设施。

        没想到那位大妈倒是手脚麻利的，这就加上了季薇，季薇也没多想，等到对面一连串查口似的消息轰炸，这才反应过来，发了消息给冯程。

        “你还说了我？”季凌错愕。

不是替你了回主嘛？人是我推过去的，她要真有压力不想去相亲，也算我自作主张，怪不到你上。”

        “去哪？”季凌终于再次发问。

        季凌没说话，她继续追问：“爸爸可以陪我去吗？”

        “哎，别走远了，小薇说一会来接你。”冯程又去追上把住轮椅扶手。

        季凌不知该说什么，他气得好像并不是这一点。

        “嗯，去一个我一直很想去的地方。”

        “……她还说什么了？”季凌没忍住问。

        “啊，那可不是吗，确实是我俩看见的。”冯程。

        “没，刚才那个大姐手脚麻利得很，这会就加上小薇了，小薇问我是怎么个事，我说我俩散步正好看到相亲角了。”

        季凌被推着，只觉得一路光景越发熟悉，这才想起来这是以前住的老房子附近，他有些不适，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试图抹去那段经历，因此逃避一切和那有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