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还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微微蜷曲着，好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彩云正跪在边照顾他。方才雷劫那么大的阵仗，其他的童子也都被惊动了，正匆匆往这边跑来。

        她用的是左手，彩云眼尖，看清了那两焦黑的手指，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碧霞还是有气无力地，听到这话，却狠狠瞪了她一眼。

        女娲从伏羲上站直了，对自己这一破烂的衣袍浑不在意，伸出手，将散落的长发撩到背后，低低地笑了一声，怎么见到本座，都跟见鬼了一样？

        万妖殿前，方才风卷雪停的位置，已经站了两个人影。

        余下轩辕、神农、玉帝、王母四人各自对视了一眼，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停顿了片刻。

        这是在什么？

        元始摇了摇。

        老子问：师弟，你的阵法？

        女娲：罢了。你现在，不也是和我一起了。

        还没跑几步，忽然，一阵夹杂着冰雪的寒风卷过。

        大雪天里，刮起这样的风，本该是很正常的事，可妲己却像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回去看。

        千万年来，天圣人们难得齐聚一，商讨量劫之事，最后，却只落得这般收场。

        妲己双膝一，跪在了地上。

        娲皇。

        伏羲扶着她，无奈：我送你回去罢。

        好啦。彩云安抚拍了拍他的面颊，又抬起，对妲己解释：万妖殿的东西，可不是能轻易能动的，不爬到上去，重新把瓦片拼好，还能怎么修？快些吧，这幅破烂样子，一会儿娘娘回来，看到了，又要生气的。

        她咳嗽时，用衣袖掩住了口，再放下手去，袍袖上已经洇开一片深红色。女娲看到，又笑了一声，随手将那片染着血迹的袖子撕了下来，进手心里，烧成了飞灰。

        然后，就愣住了。

        其中一人是个男子，穿着极简单的白色麻袍，长发一束，看起来素净而温和，她不认得；另一人倚靠在他肩上，长发散落下来，遮盖了脸，只隐约看着有些熟悉。

        女娲却低声地咳嗽起来。

        而通天一跺脚，十分懊恼地：罢了！我门的阵法，都是以阴阳八卦作为基，伏羲也于八卦推算，拦不住的。就由着他们去罢，反正今天雷劫一过，妖族也就不足为虑了。

        天池边到都是断裂的松柏和被炸碎的巨石，积雪也落进了湖水里，一地的狼藉。

        然后，问：你入圣之，还是如当初的那般吗？

        她松开手，那蓬灰烬被风一，再也看不到了。

        女娲笑：何时变过？

        伏羲：事到如今，你想什么，我也拦不住你。只是，方才昆仑山上，你又何必去那些口之争。说到这里，声音却渐低了下去，大之下，各有机缘参悟，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必去老子他们争论法上的分别？

        碧霞正在彩云的搀扶下试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两人一抬，就见到这一幕，彩云当先发出了一声惊叫，随后，碧霞也跟着大叫一声，一起栽倒了下去。

        忽而，一阵风刮过，扬起了那人破烂不堪的黑袍。

        在雷云散去、黄昏时分短暂的晴朗过后，天空又一次地阴沉下来，甚至还开始飘洒细碎的雪花这倒算不上有多么出奇，因为眼下正是二月寒春，凡间下些雪，也是很正常的事。

        彩云回对妲己：你带着人，爬上去把万妖殿上的琉璃瓦修一下。

        这是妲己第二次见到娲皇的雪景。

        妲己：

        昆仑山下。

安静下来。

        妲己：啊？

        伏羲见此，摇了摇，补天造人，功德深厚，也不是给你这般造作的。

        妲己正要细看。

        她实在是很难想象女娲娘娘还会有生气的样子，不过既然彩云这么说了，她也只好提起裙裾，朝着大殿跑了过去，一边琢磨着应该怎么攀上那宏伟高耸的殿。

        女娲靠在伏羲上。她与伏羲差不多高，靠在他肩上，便显得有些虚弱憔悴，上袍也有破损，脸色略显苍白，神情倒还是平静的，灰色氤氲的眼中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