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不解，待那个内侍告退后，又独自一人，在殿里徘徊了起来，想纣王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么多年，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一场荒唐闹剧走到，总该有个了结。

        事到如今，在这个人面前，她再也不用自称臣妾，再也不用下跪行礼。

        内侍把她的安静看了默认，继续：那刺客是投奔来的左之士，会两手妖术，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一些无稽之谈都是些可笑的说法，说出来污了娘娘的耳朵，请娘娘恕罪。他们说，皇后娘娘是武王的细作，这才害得殷商输了战争，于是跑来行刺。我们已经将那刺客的同伙一网打尽，全都招认了，娘娘尽可以放心。

        女私逃是大罪，可是在这个时候，谁还在乎？

        启禀皇后娘娘，昨晚那个刺客闯进中，让娘娘受惊了，才等实在是罪该万死！现下已经查出了刺客来历，才奉陛下的令，特来禀报娘娘。

        沿苑走来，一路上看不到几个太监女，大约是都逃难去了。到了摘星楼近前，反倒能闻到一重的酒气。

        妲己坐在自己殿中，正胡思乱想间，一个内侍躬着，迈着碎步进来，恭谨说：

        妲己：

        想着，想着，总是要再去见纣王最后一面，才算是善始善终。

民心所向，便如滔滔洪，无可阻挡。

        纣王他，到底知不知？

        纣王笑了笑，回过来。

        他走远了，率着那一条侍卫队伍，蜿蜿蜒蜒地跟在后。

        纣王回过，与妲己笑：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寡人来寡人去的，称了一辈子的寡人，这时候，倒真成了寡人了。

        最后，这四路人兵合一，会于午门之下。

        妲己平静：我来了。

        一直上到最高的阁楼，果然，只有纣王一个人，正靠着栏杆边喝酒。

        就连妲己自己，也在想着，要不要干脆就趁着现在，一走了之。

        她确实是奉了女娲娘娘法旨，潜伏在王之中，为武王清扫障碍的。

        环顾四周，边竟再无一人可用。

        妲己这一天，是在傍晚时分接到纣王传召的。

        这时候了，还查什么刺客。

        可是纣王派人来与她说这些话，却又是什么意思？

        临行之前，又对妲己说：若是回得来，寡人还有一件事要问皇后。现在，就暂且记下罢。

        言罢，点起所有的王侍卫，亲自披甲佩刀，前往午门迎战。

        纣王带着人出午门迎战后，妲己独自一人，返回了寿仙。沿路，碰到的女太监们都在收拾包袱，见到她，立刻战战兢兢地放下手中的活计，拜伏在地。

        昨夜那刺客喊出了细作二字，还有方才纣王的话，让她隐隐不安，怀疑自己的真实份和目的，已经败。

        栏杆边的夜色笼罩在他的容颜上，早已不年轻，却依然还是很英俊的，一派上位者的威严和气度，望着妲己笑的时候，不知怎

        四方城门大开，东鲁、南都、西岐、崇城四路诸侯各率一支人入城，沿街百姓竟是门大开，夹欢迎。

        不是无稽之谈，妲己心想。

        听到脚步声，他也不回，只：你来了。

        留下妲己一个人，站在墙里，遥遥目送。

        妲己摇了摇，只当没看见，转走了。

        午门之后，就是王禁城。

        她慢慢地，沿着漫长的阶梯拾级而上，朝歌城里的万家灯火，也在她脚下，渐渐地铺展而开，连成了这人世间的众生百态。

        一如既往，还是在摘星楼。

        纣王此时，已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文臣们远水救不了近火，武将里，那些忠心耿耿的，早已在此前连年征战中为国捐躯，战死沙场革裹尸了，剩下的，要么弃官而去，要么献城投降，一拍两散，各奔东西。

        女娲娘娘仁德，想必也不会怪她早走这么几天。

        左右大局已定，商朝绝无起死回生之理，那法旨，她也该回去复命了。

        纣王是喝多了罢，妲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