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读的话肯定很枯燥，但这么随便翻一翻也愉快的。”

        “消遣？”他好像很不理解的模样，“读这个……让你觉得愉快？”

        *

        瓦尔德凝神读那段魔族和灵语夹杂的话，读了好一会。

        “好的。不过你真的不用担心，你学的应该比我学的还要简单，你肯定能轻松掌握的。”他说。

        “这、这么快吗？”

        之前和他学的东西一样的时候，他领悟力那么强，好像学什么都比我学得快，我就有压力的了。现在学的东西不一样，我压力更大了――害怕被他远远甩下。

        “‘真魔希望，’”他说，“‘钟爱同质类的人，除绝，碎灭如尘。他的果实，除非与他不一样，不然也要和他一样。不许再让如此一般的秽物玷污后代的血。’”

        ……为什么我学的比他学的简单？我想。紧接着我想到了那个答案：因为女领主不会出魔界，所以，不需要学外语。

        “他只考听和读。比起说和写，听读很简单，你学了就知了。”他回答。

        我放下了手里这本沉重的厚书。我现在不能在这本没用的书上浪费时间――还是来练习练习今天新学的魔法吧！

，只有几页。第四代魔王，几页都没有，他好像一句话都没说过，第五代往前直接就是第三代。

        心情沮丧，沮丧中又有一种斗志：不是要求我必须掌握的知识，那我还非要掌握不可了！等我开始学这些外语时，我要学得和瓦尔达里亚一样好！而现在……

        “这是什么书？”瓦尔德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把书封翻过来，念出上面的文字：“《魔王们传达的真魔对我们的期望、提醒和禁忌（1130年增订版）》，编纂者：伊利安的伯爵德拉法伊奥及其从属……”

        我震惊：他学灵语才两个多月啊？

        “官方语言和主要的几种方言基本可以畅听读。尔维鲁斯决定后天考试，如果通过，开始学习龙族语。”

        正好这时候，瓦尔德回来了。于是我叫他过来，指着一段起码一半是灵文的句子问他能不能看懂这句话写了啥。这是第五代魔王继任魔王之后传达的第一句关于真魔的希望的话，标注是：当他刺穿了黑色的哀伤，魔王，化替成为前者，对他的观望者们宣布。我猜意思是他杀了前任魔王继任的时候说的？

        “哦……”他听起来仍然不理解，但他点点。他在我旁边坐下，翻开了他的灵语。又是新的一本书了，不是他之前读的诗歌。

        虽然我没通读，但我也已经读出这个事实了。

        “要是我学的时候觉得不简单，你要多陪我练习啊，瓦尔德。”我说。

        我还真没注意到编纂者是那位我和瓦尔德并不常见到的廷总――原来总还要还负责编书吗？

        “尔维鲁斯和我提过这本书，”他告诉我，“说他通读过，结果是发现这本书没有用，不值得花时间读。这里面很多话是假的，一看就不是真魔说的；还有很多话彼此矛盾，真魔也会推翻自己先前说过的话。真魔的主张我们不需要弄明白，我们需要弄明白的是陛下的主张。”

        我考英语的时候从来没觉得听力和阅读简单――他就是我父母觉得他们应该得到的那种学霸小孩吧！

        “你好厉害，瓦尔德！”我夸。接着我想：这个真魔怎么听起来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是真魔说的话，而不是五代自己想对好不容易杀掉的前代魔王说的话吗？但是把这里面的“他”解读成四代魔王的话，好像也怪怪的――难四代魔王是同恋吗？难以想象这些积极开后生生生的魔族祖上还出过同恋魔王……

        我好久都没有关心他的学习情况了，决定现在关心一下：“你的灵语学到什么阶段了啊？”

        “我知，瓦尔德。”我对他说，“我主要是读来消遣的。”

        呃，每个词确实都翻译成了我能理解的词，但连起来，我还是理解不能。他看起来也觉得自己没读明白，没翻译明白，低语着：“不是‘同质类’……‘果实’？……‘不一样’？‘一样’……”这样思索了一阵后，他出了领悟的表情，“哦――‘同别’。‘真魔希望钟爱同别的人去死，他的孩子们如果和他一样钟爱同别的人，也要去死。所有这样的人都要去死，免得把坏习遗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