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爱意太过烈，因为本桀骜，因为摸清楚她并非全然无情，就连爱人也太进攻，可自始至终他都为她留有一条退路。

        “我说过，只要你开口。

        总是好心办坏事，

        江雪萤抿，心底忽然涌出一不祥的预感。

        眼前的少年眼睫低垂，血色骤然脸上急速褪去，苍白的面色神情却很淡，淡到近乎漠然，

        不是这样的。

        她好像……又错了什么，

        他就会二话不说，立刻走得远远的。

        她让他走开，他尊重她的选择，真的走开了，少年姿清瘦，一直没回，分明直了脊背，却好像突兀支着的孤木，

        微哑的少年音色轻得像浮在阳光上一样，带着些刻意地满不在乎，

        话已至此，言语也苍白。

        “如果这是你期望的。”

        她以为只要说清楚，或许能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可青春期的少年太过年轻，太不成熟，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然而池声并没有给她机会，江雪萤呆呆地看着手里化掉的冰淇淋，看了很久很久，又抬看了眼池声的背影，

        紧攥着塌塌的冰淇淋，她慢慢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少年姿清薄，眼睫低垂，看不清表情，却像只被雨淋的漉漉的小狗。

        像是有什么东西渐渐脱轨，超出自己本以为的掌控，

        时光好像骤然被拉得很长，眼前的这一切就像是电影里男女主人公决裂前的画面。

        好像总是这样。

        她正开口――

        只要她主动开口，

        江雪萤远远地看着，眼泪夺眶而出，她忙撇下，脖颈弯了下来。眨眨眼，眼前模糊成一片，像下了场淅淅沥沥的雨。

        --

        却在走出几步路之后，又顿住脚步，仿佛想起什么，微微侧，垂眸：“江雪萤，别喜欢陈洛川了，如果觉得太累，就换个人喜欢吧。”

        ……

        下一秒，整个世界像被按下了静音键，骤然安静下来。

        油黏腻得连手指都有些张不开。

        她不知的是，语言也是有力量的，对越重要的人便愈是如此，

        姿容如雪，神色冷清，眼角的小痣敛在细碎的发间，微动，

        四目相对间，少年眼睫微动，一眨不眨，定定地只看她最后一眼，便转过，

        阳光就像是无声的落雨纷纷扬扬。

        “池声，”江雪萤轻轻地打断他，“我们分开吧。”

        池声的反应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失当，可能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她难免将话的份量说得更重，却没想到这样对池声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样的伤害，

        “请你，暂时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

        江雪萤从来没有见到池声这样的神情，

        “我明白了。”

        这一次池声一直没出言打断她，垂着眼安静地等她说完了才抬起眼。

        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让他走开。

        每一次。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地说着，她虽然想跟池声说清楚，但从来没想过要跟他决裂，

        “我会尽力去达成。”

        话一说出口江雪萤微微一顿，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池声一直没回复她。

        越说她越难受，每说一个字，眼泪就啪嗒掉下来一颗。可她低估了少年的骄傲，就像是一生只爱一个人的凤凰，为爱而生，无爱则死，没有任何折衷的中间选项，烈到哪怕就此焚尽此，粉碎骨。

        少年神情僵了半秒，忽地故作无谓般地低下眼，“那如果，我求你呢，求你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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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这个意思，”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就像化不开的阴影，江雪萤动了动僵的，下意识想辩解，“我是觉得，我们可以保持一段时间的距离，给大家一段冷静思考的时间。”

        大不了跟池声回不到从前，大不了关系变得生疏，可她从来没想过会就此成为陌生人，池声的态度却好像她既然要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路。

        包括她，也包括池声。

        也就这时，池声突然终于又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