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事，你永远都可以来‘打扰’我。”

        语气太过清淡，说到这里，江雪萤不知为什么，横生出一心虚来。

        池声也跟着顿半秒，直直地盯她，整个人看起来随意冷淡极了，嗓音哑得像是磨砂纸才有的质感：

        眼眶微热，江雪萤动动眼睫，一字一顿地，完全不受控制般地开口：“不是你说要保持距离的吗？”

        江雪萤一怔：“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我怕打扰到你工作，后来想想我自己应该还能应付――”

        “你怎么看出来的？”她嗓音干涩地问。

        “江雪萤，拿这种事‘打扰’我，怎么都无所谓吧？”

        --

        “刚刚电话里怎么不说？”

        为什么――

        ――如果只是保持距离的话，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一直谨记着，面前的人，是绝对不能靠近的存在，可为什么又要来招惹她，

        “可是，”江雪萤怔了怔，扬起脸，努力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可是我觉得我们这个关系毕竟――”

        江雪萤抿，将掌心的防狼雾展示给他看：“我买了防狼雾，但我估计应该用不到，他格比较懦弱，实在不行，我再报一次警。”

        池声看她一眼，直截了当地打断她，淡声：“我人都到了，你还躲什么？”

        话没说完被打断，颊侧传来一阵凉意，

        池声没动。

        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大段话快得有多么不正常。

        江雪萤再也说不出口，抬起脸，目光却正与池声平静的视线，隔空向撞。

        池声垂眸，指骨绷直，又作手刀状，在她脑门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但这次没着急离开，指骨顿了顿，毫不客气地乱她今早才好的发型。

        只是什么呢？

        却忽然，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打断，

        不受控制纷乱的杂念，如同藤蔓在内心疯狂蔓延，

        看着地上的小石子，江雪萤语速飞快：“就我之前那个前男友，他又来了，你应该还记得，就之前在你家门口那个。他一个多月前来我公司楼下找我，我当时没办法只能报警，但没什么相关法规――”

        池声的态度还是很平静，似乎不觉得能看出她的状态这是多困难的事，“你语气不对劲。”

        ……

都到了这个份上，她还在下意识地遮掩。

        “那如果我没来，”池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为什么等她鼓起勇气主动踏出这一步时，却不愿跟她出去看一场音乐剧。

        池声却一直没打断她，静静地听着，直待她说完，才问：“所以，是因为你那个前男友？”

        江雪萤：“……”

        “我只是――”抿了抿干涩的，江雪萤结结巴巴，“我只是――”

        忽一字一顿：“你是笨、吗？”

        很轻柔的力，鼻尖却仿佛传来一阵难言的酸楚，江雪萤眼睫飞快地翕动着，努力将眼泪回去，狼狈地移开视线。

        “前几天是我工作太忙。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我歉。”

        眼睫低垂，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太自在地开口，“这是你的专属特权。”

        池声没说什么，目光落在这一瓶防狼雾上，忽地，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就这么怕打扰我吗？”

        一双浅色的眼，疏淡地与她对视半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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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曹晨。”动了动，她垂眸飞快。

        “？”

        “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