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一路心怀忐忑,车停稳后火急火燎地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关切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晕不晕?”
安岚特仗义地拍拍口,醉眼迷离,“好兄弟,要死一起死。”
阿辉连声拒绝,想到这个可能就浑发抖,他再傻都清楚安岚对蒋逸风的重要,他就是从那鬼地方出来的,深知其中险恶,路上顺利还好,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死一万次都不够。
阿辉最不擅长撒谎,开口就眼神乱飘,语调也不自然,“我怎么可能知这些。”
“我不要,我就要去找蒋逸风。”
“我...我...”
“关心一个人就应该让这个人知,谁稀罕他假惺惺的作秀。”安岚声呢喃。
阿辉面难色,“我女朋友都没谈过,不用这么狠吧?”
“!!!”
“阿辉。”
怎么说,咱凑个200珠,明天加更看大嫂千里寻夫?
“千...千真万确。”他生怕这话没信服度,举起三手指,“我可以发誓。”
“其实...”阿辉几番纠结,还是忍不住说出口,“风哥还是很关心你的。”
“为什么?”
她不是喝醉了吗?
安岚摇摇,抬眼看他,喝酒后脑子转不过来,说话很慢很慢。
不知是不是酒作祟,内有燥热的火焰直冲,她脑子麻麻的,有种灵魂抽离的孤独感。
“行,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她亢奋的尖叫,一把抓起阿辉的手,用力握了握,“今晚早点睡!明天出发!”
“胡说什么。”阿辉心一惊,慌得语无次,“风哥还活得好好的。”
“不行不行不行。”
“小祖宗,你就别折腾我了,我真没这个胆。”他皱着一张黑湫湫的脸,长叹一声,“再说,我们的行踪风哥都了如指掌,瞒不住的。”
“首先,那地方太危险了,其次,要是被风哥知,我会被乱枪打死的。”
“怕什么,我罩着你。”
蒋逸风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询问一些关于她的,鸡蒜的小事。
达到目的后的安岚嫣然一笑,上车前醉得不省人事的小姑娘突然神抖擞,下车后小步往前,在草地上欢快地跃,跑远两步,转朝他挥手。
“那你发誓,如果你骗我,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
“啊?”
“...”
安岚一脸暧昧地笑,醉醺醺地靠近他,冷不丁蹦出一句,“你带我找他,好不好?”
高考的前两天,安岚半夜突发高烧,阿辉为了照顾她整晚没睡,远在金三角的蒋逸风也跟着一起熬。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半山腰的别墅。
比如,她心情好不好?晚餐吃了什么?还有没有噩梦?
她不想这么憋屈地不了了之,她这个人很固执,她要听到他亲口对她说,我不喜欢你,我不要你了。
“我的好朋友,晚安。”
安岚两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提议,“我们偷摸摸地走,不让他知不就行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
阿辉嘴角抽搐,懵怔地抠了抠。
大概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愿意放下那颗傲慢的自尊心,正视自己,“他也不问问我考得好不好,能不能顺利考上西大,能不能成为他的小小学妹。”
半个小时一个电话,直到天亮时,她退烧了,他才彻底安下心来。
安岚很严肃的板脸,“你撒谎。”
————
“阿辉,蒋逸风是不是死了?”
安岚忽然冲他笑,那笑很怪,看得人心发,“你知蒋逸风在哪里,对吧?”
很多话阿辉都想说,但他知自己不能说。
很安静,对比她之前醉酒后的各种闹腾,阿辉越想越不对,不放心地频频回看她。
阿辉还没意识到自己上套,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除非...什么人都不带,只有我们。”
阿辉眼珠子瞪圆,惊吓过度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不好。”
“你要是想出国玩,我来安排,英国法国夏威夷,除了风哥那里,哪里都行。”
安岚原本是横躺,后来慢慢坐起来,最后竟脱了鞋赤脚踩在座椅上,两手环抱膝盖,侧盯着车窗外,一动不动。
“那他没死,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肯给我打?”
阿辉没缓过神,一脸莫名其妙,“出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