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惊的磅礴灵力，不等卫庄出反应，已先一步开始了行动，待他最后缓过神来，目光所及之尽是被一剑割后倒下的尸。

        让没有灵力的凡人对战化形的大妖，结果本就不言而喻。

        望着小径上列排的尸，卫庄握着鲨齿的手微微颤抖，畔的剑灵笑着瞧着他，语气是几多调侃：

        “怎么，你为妖，难从未杀过人族？”

        卫庄当然并非没有杀过凡人，相反，死在他手下的凡人不计其数。但这回与其称之为“杀”，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屠戮。

        更关键的是……卫庄深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眼前的这一切居然都是在不受他控制的情况下完成的。

        卫庄一眼飘浮在半空的剑灵：“你刚才，强占了我的？”

        “我要是有这个本事，还什么剑灵？”剑灵挑眉，在卫庄刺刀般的目光下毫无顾忌地说，“我方才的，不过是激发了一下这把剑本能。”

        “剑乃兵，”卫庄盯着剑灵，半点没信对方的那套说法，“理应受主人驱使。”

        剑灵笑了，饮血后的鲨齿让他的灵力愈发充沛，此刻心情大好，便于半空中略俯下来，与卫庄平视：“那倘若我说，方才只不过引出了一点你作为妖嗜血的本能呢，卫庄？”

        方才的一场屠戮犹如兔起鹘落，卫庄一时拿不准剑灵的话几分真假，可他迫使自己不去相信，咬牙：“别这样叫我。”

        “哎呀，”　剑灵笑眯眯地看着卫庄，近乎温柔地问，“你的名字不就是用来让人叫的吗？”

        他这话说得无可辩驳，卫庄看着对方那张与韩非别无二致的脸，心中一腔火气压抑着无从发，“嘶”了一声，威胁：“你若再这样，我大可以施咒封了这把剑。”

        一语戳中了剑灵的肋，剑灵嘟哝了一句：“哪有剑客不用剑的……”

        卫庄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心中的愤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大有变本加厉的势，冷声：“我说到到。”

        “好吧，”剑灵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来也怪，他明明没与卫庄有过交集，也不知为何，一眼就知眼前的男人动了真气，居然下意识地想要出言哄着，“那你自己说，想我怎么称呼？”

        卫庄一时失语。

        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怎么想，想要眼前这个长着韩非模样的剑灵再如往日一般叫他“卫庄兄”？

        “你看，”剑灵没有错过卫庄一瞬的失神，摊手，“你自己也不知。”

        这次卫庄没有反驳，他扫了眼山上横列的尸，干了鲨齿上的血迹，接着收了剑，一语不发地跨上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