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顿了一下，“我只是没想到这儿的集市居然那么热闹。”

        卫庄微微拢起的眉心未平，当时随左当一并来的卫队里没有哨兵，他便选了两个自告奋勇的，可若是在众多人群之中……

        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一时却又想不出究竟是源自何，又问了一句：“这么说，是一开始就把扒手生擒住了？把人带回来了吗？”

        “这倒没有，”韩非说，“追出去的时候贼都已经跑远了，我一度以为钱袋就要丢了，当时其中一位侍卫还请我运用神搜索，可我哪里有……”

        卫庄的心一，脱口问：“他们问你神的事了？”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又重新问了一次：“我是说，你告诉他们你没有神的事了？”

        “也不算……我只说此事要不就算了，”韩非觑着他的神色，见卫庄似乎并不高兴，“怎么了？”

        “向导的天职是通过神安抚其他哨兵的五感和情绪，”卫庄的太阳突突直，“如果别人知你没有神，会很难承认你是向导。”

        韩非回想了一下，其实当时自己那么一句同间接承认了没有神无异，他看见卫庄凝重的脸色，还是开了一句玩笑：“我是不是向导关他们什么事？你知就行了。”

        这当然不一样，卫庄看了韩非一眼，族内很多人本来就对韩非的中原份有微词，也是因此，他才会在成亲的当晚就在众人前说韩非就是向导。这件事原本削弱了族内许多反对的声音，可如果现在又有人知了韩非没有神的事……

        难保会出什么事来。

        卫庄一时没想出什么合适的对策，定了定神，还是先说了他原先找到韩非的目的：“刚才在会上，族里了个决定。”

        韩非留意到卫庄并不称“我了一个决定”，而是说“族里”，他在幕后听早会的时候就察觉过这点，而这阵来的种种无不印证着他的猜测――

        卫庄虽然是族中的单于，却仍需照顾到庭中的各个势力。

        “什么决定？”韩非问。

        “明日一早，”卫庄说，“匈和大月氏就要开战了。”

        【7.2】

        二更时分，有三人正立于右都尉的帐中。

        假若韩非在场就会发现，其中的两人正是当时随行他的护卫，而最后一人，赫然就是在人群中纱帽劫去他钱袋的扒手！

        “禀大人，”一人上前一步，“那个中原人确实没有神。”

        “中原派来和亲的公主是向导，可是当日单于亲口所述，”右都尉略微一抬眼，“你能肯定？”

        “当时阿狮兰顺走了那人的钱袋混入人群，我曾建议他使用神搜寻，”侍卫照实，“可他却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思，这难不是表明……”

        右都尉看了他一眼，那侍卫会意，便没再将话讲下去。

        “还有一事。”另一个侍卫说，“当时左当见单于，还称那汉人为‘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