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韩非拢了拢手指，有那么一瞬间，很想问问卫庄是否想起了什么，可他有一瞬间又犹豫了，害怕听到的答案叫他失望。

        卫庄注意到韩非不安的视线，心中便是一阵难以言喻的躁动，凑上前，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他话音未落，骑兵们便持弯刀一拥而上，卫庄的眼一，近乎本能地将韩非朝后一带，矮下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枪。

        没等他出判断，刚才的领队当即抽出了腰间的长刀，示意韩非与卫庄朝一边的小去：“你们两个，快先从这儿走吧。”

        只是东胡到底不比中原，热闹的商区转眼就到了尽，卫庄止了脚步，察觉街的另一隐隐也有人来，他一眼四下，知这是要被包围了。

        领队手上的长刀泛着冷辉：“哦？”

        “这个么，”领队侧，为后面的骑兵让，“左右你二位今日葬于此，实在无需这般多虑。”

        韩非没料到卫庄会来拉他，两人手掌相贴的一刹那，双方都好似电一般，尽是一哆嗦。卫庄吞咽了一下，松了手：“快走吧。”

        此刻后方追来的骑兵几乎已到了跟前，领队缓缓笑了一下。他这次笑得很开，出了嘴里两颗金牙：“那时得知单于，哦，眼下该说是前单于了，打算封一个中原人为阏氏，还称其为向导，族人们都以为是个笑话。”

        他用余光一扫卫庄。如今的他感知不到卫庄的神，假如这也说明卫庄将无法发挥哨兵原有的能力，局势无疑将十分被动。

        卫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韩非还有什么别的打算，韩非嬉笑着朝他眨了眨眼，他一路观察卫庄，确实始终没有在对方上觉察到任何神的痕迹，非但如此，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卫庄的听觉和目力居然似乎也到了同常人相似近的水平。

        既然卫庄已经暂时失去了哨兵的能力，韩非敛了笑意，视线缓缓扫过包抄而来的骑兵，在天边盘桓多时的白肩雕忽而发出一声震耳的尖啸，一时间，骑兵长的脸色骤变，一声令下：“全护耳！”

        卫庄上没有趁手的兵，本想设法令来人坠，只是眼下还有一个韩非，就地一，拉过韩非的手就朝对面的巷中跑去。

        韩非也意识到了这点，默默搓了把手指，掌心已是薄薄一层汗水，卫庄回过来看他，压低声音说：“一会儿，我会设法让一名骑兵坠。”

        “这么说，现在你也承认我是个向导了？”韩非，“不过我倒是也很好奇，如今一个独眼断臂的残废当了单于，族里难就不笑话了？”

        “若在下没猜错，”韩非，“这条该是个死胡同吧。”

        韩非点，心脏得厉害，可出乎意料，此刻他并不觉得多么紧张，反有种难言的兴奋：先前他在绯烟夫人那儿习得的许多向导技巧，因为边没有哨兵，本无法演练，没想到今日阴差阳错，终于有了实的机会。

        他说话时一瞥韩非，对方却似乎没有动的打算，正眯眼朝领队看去。

        “没什么，”韩非冲他笑了一下，“那就有劳卫庄兄夺。”

        卫庄摇：“怎么？”

        “我说，”韩非低声问，“你现在有神吗？”

        卫庄算是知了韩非嘴里的“冲他来”是什么意思，也有些认可了韩非或许真在他失忆前与他相识，但眼下追来的这群人同自己究竟是……仇敌？

        不用他说，卫庄也已动，他虽然不再有了哨兵五感的优势，动作却迅猛依旧，就在他纵而上的当口，韩非闭上了眼

        卫庄虽与领队相识了一段时间，却似乎还没到这样“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份上，情急下还是先抱拳谢过了：“多谢。”

条，似乎都免不了同对方的正面交锋。

        两人颇有默契，一路朝街边小贩密集的地带跑，草原上的骑兵在这种人密集的街肆里难以施展，后的铁蹄声伴着商贩的咒骂声一，不绝于耳。

        韩非回眸一眼卫庄，见对方神色无异，动了动嘴：“趁现在。”

        “你口中的‘小’非但是死路，尽还埋伏了一打的伏兵，”韩非看着对方的眼睛，冷声，“只用来对付我们两人，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两人来到下一个路口，突然一阵嘶声起，韩非心脏狂，这一刻到底还是来了，就听蹄声中有人高声：“捉住那个银发的！要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