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那个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在茶楼台阶上急吼吼对着手机骂他是神经。

        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魏寅还是觉得她有意思。

        睁着一对野心蓬的眼，毫不掩饰野心目的，偏偏手段又笨拙得令人发笑。有几乎明示的勾引，也有委屈可怜的痛诉。

        要不是洗漱时她仓皇回避的窥视，他都要相信她是故作生疏青涩来迫使他放下防备。

        …

        “魏总，上次的文件以及审过没问题了，这边还需要您方便的时候签个字。”后座旁的杨特助一声唤回他。

        魏寅听见声音抬，看见自己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透过车窗倒映在夜景中。

        不知不觉车程已经行进一半，雪也越下越大，使得路况尤其糟糕。汽车成于车量大的路口，连续几个红灯砸过来，让人生生在同一地等了十来分钟。

        “对了，阿姨那边发来消息，说诗邈小姐最近状态还不错。”杨特助，“明天要回亦园吗？”

        亦园是诗邈的居所，这几年因为工作事务繁多，魏寅几乎都是住公司附近，很少会回去陪诗邈。

        “公司最近事情比较多，最近可能都不回。”魏寅顿了顿，短暂犹豫之后继续开口，语气并无起伏。

        “好的魏总。”

        等红灯的间隙，他不经意朝车窗外一瞥，竟在路上看见一熟悉又狼狈的影子，方才还在脑海的人像一滴墨似的印在了画上。

        这个城市有这么小吗？

        她略显怪异的行走姿势与四周格格不入，魏寅微微虚起眼睛，隔着大雪，竟然破天荒觉得这画面有几分熟悉。

        他没再多看，即便再多巧合他也没心情多闲事。

        “司机师傅，一会儿开慢点，雪好像下大了。”一旁的陈特助开口对前排的司机突然开口。

        大雪……

        魏寅默了半晌，也不知是否是于心不忍，还是败下阵来。

        “待会儿绿灯靠路边停一下。”

        透过车内的车镜他看见了司机下意识的眼神，侧的陈特助言又止，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沉默的一瞬，没有人过问原因，权力让他有自由出一切没有理由的事且不被问责。

        恰逢绿灯亮起，汽车再次发动，魏寅终于从这静默中挣脱出来。车被停靠在路边，魏寅撑着伞下车，几步来到了冒雪的女孩面前。

        他将伞倾斜在她，自己的肩很快落了雪。

        正埋的辛楠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变化，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的鞋，这才下意识抬，撞进了一对漆黑的眼睛。

        他好看的眉微蹙，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昏昏沉沉发觉，过去大分时间都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竟然多了几分悲悯。

        “怎么了？”面前的男人沉声开口。

        她扯了扯嘴角，不知是什么个表情，反正倒不像是笑。

        “不用你。”

        辛楠攥紧手里的药袋子，脑袋不清醒的时候把心里的气全一脑地撒出来。

        魏寅气笑了，发现自己倒是瞎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