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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衣客人便向旁的两名侍卫摆摆手,示意他们在门外稍候,然后便移步走到他们桌前,温恭谦良的颔首:“不知我能否同座?”
“公子倒会说笑。”青衣客人失笑,低眉抿了一口茶,忽地摇晃脑的严肃,“实不相瞒,我已是快近五百岁了,实在老的掉牙了呢。”
楚辞快步追上:“你怎知那些记忆你不想要?”
“楚辞,你记住,人生没有回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有记忆是一件好事。”说完夏忘回,大踏步走开,只有冷冷珠落被闹语打散。
出了客栈门又走出一条街,楚辞就迫不及待的追问边随眼望着周边摊贩的夏忘:“他是谁?”
“你问我?”夏忘意兴阑珊的瞄了一眼最近的糖人铺。
这人明显有异,楚辞只恨没来得及套出话就被夏忘鲁莽打断,却又碍于一旁夏忘的追迫不好再逗留,便接过小二送来裹好的点心包袱,拜别了青衣客人跟着夏忘出了客栈。
“要是这些记忆我不想要呢。”夏忘懒得再与他多说,径直往前走。
“他要说早就说了,还能后面一直跟你废话闲扯!”夏忘冷冷看向他,“既然他不想现在说出来,那你再追问也只是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我又何必自找麻烦?”
楚辞抬起笑,坐下后顺势接口:“哦,这何曾谈起?”
他眉眼都皱在一起,便把那茶盏推得远远地,故作深沉:“先生误解了我,这茶水苦涩至极,除了活过几百年的神仙能喝得下去,谁还能喝下去?”
楚辞伸着手干干的坐了会儿,笑容差点没支撑住的崩塌,又受夏忘冷冷横来一眼,全是不耐的促。
“一杯茶水罢了,何足挂齿。”楚辞笑眯眯,“况且先生瞧着还甚是年轻,容貌俊秀端正,说是二三十岁也信得。”
钱我开了。”邻桌的青衣客人侧,修长指尖着一颗小金珠递给店小二,“剩余的,再给这位姑娘装些糯糕点之类的。”
那人回,青衣玉冠,面貌俊秀,大概是三四十岁的年纪,便慈眉细目的对他一笑,轻轻摆摆手:“抬手小事,公子无需介怀。”
对了,她前尘尽忘,什么都不记得。楚辞这才想起此事,又:“但看样子,他分明是认识你的,何不耐心等等,听他说一说?”
对面的夏忘终于不耐他们两个狐狸似得推来推去,便伸手夺过他的茶杯一饮而尽,随后面不改色的站起,冷淡:“行了,我喝完了,走吧。”
“哇,那我岂非是见到了活神仙!”楚辞眼前一亮,“能碰到先生这样的仙风骨,实在是我三生有幸呢。”
楚辞愣在了原地。―――――――――――――――――――
“人的一生会遇到太多事情,如果里面包了太多的难过与伤悲,还有那么多的不甘与后悔,那么不记得反而是一种上天赠予的仁慈,这是给予可悲凡人重来一次的最后机会。”
楚辞便是笑,也跟着喝了口茶,果然入口苦涩至极,回味无穷。
楚辞飘起大大的问号:“为什么?”恢复记忆不该是人之常情吗?
那青衣客人就目送他们离去,随即低眉慢慢浅啜着杯中苦茶。
“因为我知我不想要。”夏忘终于回首看他,目光寒凉如月,“记忆未必都是好的,既然我忘了,那就说明我不想记得,或者是上天不希望我记得,那我为何要逆行?”
青衣客人看楚辞不仅没有反驳,反而是从善如的合着他,笑意就出眼眶,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你这年轻人实在是贼,怎这般的巧嘴簧?叫我好生无趣!”
“我说过,”夏忘面无表情,“我就没想恢复记忆。”
“你不恢复记忆了?”
那店小二便捧着那颗小金珠眉开眼笑的下去了。
他转眼看向无所事事的抱臂望向窗外的夏忘,笑意更:“也是这位姑娘与我有缘,帮一帮也没什么。”
他只得跟着站起向青衣客人拱手,无奈致歉:“先生海涵,她这人耐心不足,心里又急着事,还望来日咱们有缘再聊。”
青衣客人便撩衣座下,手腕抬起自然而然的提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顿了顿才对楚辞一笑,又:“人老了嘴干就爱喝茶,去哪也少不得,还望公子莫要介意我越礼。”
楚辞笑答:“自是可以,先生请坐。”
吃人嘴,拿人手短,楚辞便站起向那人拱手拜谢:“多谢先生相助,劳烦先生破费了。”
“无妨。”青衣客人也看向抱臂冷漠站着的夏忘,修养奇高,笑容依旧不改,“我们会有再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