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情,你跟我出来。”
城主正被侍从搀扶着缓缓踏进寝殿,冷声:“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能来看我的儿子和儿媳?”
“不是,儿子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姬别情下意识地挡住祁进,“母亲怎么会突然前来,儿子都没有准备。”
姬别情原就难看的脸色又黑了一分:“你的账我还没算,你先自己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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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可鉴,您对夫人过的事,小的不曾向城主透一句,”班黎仍是坚定地挡在姬别情前,“夫人不许小的对城主说,每每城主派人来问,都只说一切安好,可夫人到底哪里安好,您不在的时候整日以泪洗面,到您回来之前又要洗净了脸强颜欢笑,这都五六天了,一共也没吃下三碗粥去,您还动不动打得他浑是伤,若非今日城主来得及时,怕不是未出世的小郡主就随着夫人去了,您还不肯放过夫人?”
“你去陪着他吧,生产之前,总要有人陪着才安心。”
“求您,让夫人睡个好觉吧。”
“这……”
姬别情心里一时说不上来地发堵,踹开跪伏在地上求情的班黎,太医恰好拿着房子出来叫药童去取药。姬别情朝太医点了点便冲进寝殿,祁进平躺在床上,仍是呼微弱,额上敷着一条冷巾,苍白的脸上有一点病态的红。他隐约听见祁进在说什么,只是气声,听不清楚,便俯下来用耳朵凑近他的。
忽然听到城主叫他的名字,姬别情才忽然回神,趁着太医写方子的时候跟出去,只见城主面色铁青,班黎跟在旁边低着,姬别情便猜到了一二,面上仍是镇定如常。
“是,母亲慢走。”
“少君……我错了……别打我……不要……好疼……”
“是母亲亲自的安排,儿子怎么敢不喜欢。”
“你不喜欢祁进。”
“我又不是去打他,我就是去看――”
“母亲有何吩咐?”
“就……就这些?”
“没有,只是没想到母亲对祁进这么关心。”
“如何?”
“母亲?”
城主才刚刚踏出大门,姬别情便要转回寝殿去看祁进,班黎却在这时冲上来,跪在姬别情面前伸开双手挡住:“少君,您还是别进去了,求您让夫人好好睡一觉吧。”
“太医,问诊。”
“有什么事儿要瞒着人啊,还不要声张。”
他差点亲手打掉了自己的孩子?
姬别情和城主皆是一愣,后者瞬间喜笑颜开,直说祁进果真是花垣城之福,千叮咛万嘱咐要太医开几副温和的安胎药来,前者却只是瞠目结地站在原地,不自觉地握紧了拳。
“回城主,”太医抬袖了汗,“少君夫人已有孕一月,这些日子若不适,多半是因为怀孕,只是胎儿在腹中实在不稳,夫人羸弱,已有小产迹象,需要静养多日才行,不然孩子和夫人,就都保不住了。”
太医应声上前,又被姬别情警告似的眼神吓得险些将药箱脱了手,另一边城主又促,只能着上前诊脉,先是皱眉,随即满脸震惊。
他这才明白班黎说的“让夫人睡个好觉”是什么意思,试着握住祁进的一只手,冰凉的,一点温度都摸不到,沿着袖子掀开,淤青和鞭痕一层叠着一层,全是姬别情的“杰作”。他小心翼翼地将祁进的手放进被子里,将床那条散鞭拿下来,丢进了火盆。
“怎么,你还有事瞒着我?”
“谁是来看你的啊,我来看看你的好夫婿,”城主说着便往床边走,疑惑,“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还睡着,前些天他在城主府便说过不适应,到现在还没好?”
祁进怀孕了……他原来是可以怀孕的,那出现小产迹象怎么可能是因为虚弱?
幸好孩子还在,无论祁进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嫁进来,总要让他先醒过来再说。
“虽说他是你丈夫,可也不是任你打骂的,我看到他上有一点淤青,班黎非说是祁进在花园散步跌了一跤,”城主瞥了一眼侍从,“那是打的还是摔的,当我看不出来?夫妻间有些口角倒也正常,但如今他怀六甲,若是能生个女儿,你这少城主的位置便算是坐稳了,再对他动手,莫怪母亲的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