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犬走在最前面开路，紧跟其后的霍小承打了个嚏,  忙披回刚解开的棉衣。

        伏犬应好。

        伏犬说着，忽想起在妖月楼时唐家的话，听那意思，好像是黄粱城出了什么大事。

        这妖神山上邪息太过厚，但目前为止他们还没发现源，神庙自然不能放过。

        他只得放弃，如实：“仙长放心，唐城主在我们上放了行路引，能够感受到妖神庙的位置，不会带错路的。只不过这山上有五座妖神庙，需要小心辨别，不然容易来回打转。”

        放眼望去天地共白，唯有妖神山上一派葱茏,  恰如春天。但等他们进了山才发觉这山上邪息很重,  山被雾遮掩得模糊不清。

        提起自家的狗，他忽然有了不少活力，走路连蹦带。

        “要来也可以，但你只能在庙外，不能进去，其他人得在这儿等着――人太多，恐会冲撞了妖神――可以吗？”

        霍小承了然：“那你放轻松些，别紧张，我们都不赶时间。”

        但有条件,  引完路他就回妖月楼，不会跟着虎子走。

        伏犬一怔：“你的狗……”

        话落,  他看向衣着单薄的伏犬，好心问：“你冷不冷？我的储物里还有多余的衣物。”

        虎子紧跟在伏犬侧后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条摇来晃去的狗尾巴。

        虎子点，过了半晌，忽说：“我家里原先也养了条大狗。”

        不比钟福易的儿子，他要寡言得多。从昨天到现在就没说过几句话，这还是他回挑起话茬。

        虞沛问：“是什么样的狗儿？”

        “这……按规矩，只有愿主能进庙许愿。”

        等所有人都因为他的驻足停下了，他才恍然回神：“不好意思，我也是回上山，还有些不大熟悉路。”

        霍小承：“那你小心些，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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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犬想扯开笑，但试了两三回，嘴角也僵得没法动弹。

        虎子伸进前襟，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是枚白净净的牙，牙尖微弯，像半截月亮。

        他犹豫片刻，改了主意。

        “没事。”虎子小心翼翼把那枚牙放了回去，“它年纪太大啦！娘说它看了十几年的家，现在得好好歇息了。不过它好像不大放心我们，不愿意走，夜里总能听见哼哼唧唧的小狗叫。我也舍不得它，但我爷说它要是留得太久，魂就散了。后来我爹四打听，说是这妖神山上的妖神格外灵，所以才要去神像前拜一拜，让它下辈子投个好胎。本来我娘我爹还有我爷都要来的，不过灵石不够，就让我来了，毕竟子最亲我嘛！”

        虎子连连点：“叫子，因为它小时候老喜欢往村口的石子旁边跑――你呢？听唐爷爷说你以前也有主人，他们肯定也给你取名字了吧？”

        虎子爽快答应，一行六人提前离开了妖月楼，直奔妖神山。

路，且只要五枚灵石。

        -

        “好。”

        一行六人走了一个半时辰，终于快要爬上山――不远有座孤零零的庙宇掩映在高大树木后。

        虞沛问：“我们能跟着进去吗？”

        “这山里怎么这么冷,  扎得人骨生疼！”他修的是御术,  从感受到邪息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掐了辟邪诀,  以驱散四周邪气。

        “你出来这么远，你家里人能同意？”伏犬弯起圆眼，“以前我家小主人刚学会走路，老喜欢往外跑，每回都是我护送他回去。”

        “能啊，当然能！我爹我爷凑了好些钱才送我来的。”

        霍小承讶然：“你是回上山？！那你怎么引的路？”

        虞沛看见，小声提醒：“这地上石多，小心路。”

        虎子上石阶：“我以前也喜欢这么叫子。”

        伏犬顿住，甩摆的尾巴陡然僵在半空。

        “跟他不一样――”虎子指了下伏犬的黑耳，“是黄色的，尾巴也短得多，不过都有很多，像簇蒲公英！它可厉害了，耳朵总竖得高高的，夜里还喜欢打小鼾！”

        许是为了方便人上山，这山修得很宽，足能容下五六人并行。

        伏犬笑呵呵指着上烘烘的狗耳朵：“我不怕冷，仙长无需我。”

        虞沛看向烛玉和霍小承：“你们觉得呢？”

        “没有。”伏犬摸了下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如果要叫我，‘嘬嘬嘬’几声我就懂了。”

        伏犬转过来问他：“取名字了吗？”

        看见妖神庙，伏犬停下：“伏诀，你在这儿守着诸位仙长吧，我带着愿主进庙祈愿。”

        “瞧――是子的牙！这样我总感觉它还在我后面跟着，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