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点本不是这个。
所以他昨天晚上逃跑是去想这个去了吗??
夏连翘大脑哄地一声,气得口不择言,“那我找你有用吗?!你能帮我解契吗!”
匆忙捋了捋被汗水浸透的发丝,稍加整理一遍,确定没那么求不满之后,她才深一口气,站起,推开门。
“我……”
白鲛包裹着的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贴在她肌肤上时,如过电一般,让她浑上下一个接一个的激灵,四肢百骸在及到少年的这一刻都得像一滩水。
夏连翘气闷:“我去找白――”
夏连翘移开视线,没有看他,“如果你是来和我吵架的,求你不要挑这个时候,我现在很累――”
凌守夷劈盖脸地打断她:“你就非他不可吗?”
她这么想着,刚一推开门,眼前却猝不及防倒映如一抹白衣影。
还有不到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了。夏连翘大汗淋漓,咬着嘴强撑起神捞起一面镜子。
凌守夷正静静地当庭而立,不知站了多久,少年乌黑的高尾落了星星点点的水,白色的袍也被水沾。
转过背对着她,嗓音如碎玉裁冰,“抱歉,是我失言,解契之法我会继续帮你找寻――”
双脚凌空,骤然失重。那冰雪般冷淡而甜腻的降真香气霸地侵占了她所有的呼。
镜子里的少女面色红,双眸水光潋滟的媚态简直让她不敢多看。
夏连翘觉得今天晚上简直糟糕透。
凌守夷淡色的薄紧抿,被水浸的乌的眼睫颤动,好半晌,才缓缓开口,嗓音滞涩,“不是问我能不能解契吗?”
这近乎求欢的话语,让素来冷傲的少年仙君,顿了几顿,才勉强说出口,“我……可以帮你。”
她的表情落在凌守夷眼里, 简直犹如冥顽不灵、无可救药。
果不其然,凌守夷的气势整个人陡然变了,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疏远起来。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都怔在原地,她呆呆地看向凌守夷,少年也怔怔地看着她,那双沉黑的眼里满是惊愕。
凌守夷:“你既这么信任白济安,那就回去找他。来拽我袖子又算什么。好,是我防备他――”
他眼底飞快地掠过一点微不可察的失望,她就这么信任白济安,信任到连最基本的戒心都不曾有过?
话音刚落,就像是平地惊起一个落雷,夏连翘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被凌守夷气得,本没多加思索,嗓音都在打颤。
这么一打岔,她找白济安的心思都没有了,怔怔地回到屋里,满脑子回放的都是凌守夷倏忽冷淡下来的神情,明显是在跟她划清界限。
他一个打横抱,将她抱起。
“若你对我有意,我――”
气氛霎时间冷落下来,凌守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还是要去问问白济安,不行的话,就去找孟大哥,再不行,她只能再回一趟销魂阁――
二人说得好好的, 凌守夷倏忽紧绷着下颌,转又要走。夏连翘不知他到底怎么回事,只想问个清楚, 赶紧一把抓住他袖口, 急:“你到底怎么回事!白大哥他――”
夏连翘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看她一眼,眼睫微动,一点点,把他的袖口从她手中扯出来。
明明都已经打算不再喜欢凌守夷,却误打误撞无意中跟他来了个乌龙表白。
凌守夷倏忽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白济安可以,我就不可以吗?”
烛火劈剥,蜡烛烧得只成小指那么一截,烛泪已经堆得很高,
他知她对他有好感了吗?
听得动静,他转过脸,下颌微抬,冷冷地看着她,“你去哪里?”
对方还被她直接吓得落荒而逃。这算什么史诗级灾难场面。
“你知自己在说什么吗?”
凌守夷知了。
言罢,不等她反应过来,纵起一剑光便消失了无影无踪。
她还想说什么,凌守夷却突然垂眸走上前,力行地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这个时候,她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清楚了, 入耳几乎都是一迭声的白大哥、白大哥、白大哥,每一声就像是在火上浇油。
天际泛起鱼肚白,将明未明之际,她内的那伤心契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再度发作起来。
她完了。
这一刻,夏连翘的大脑终于彻彻底底,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