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住孟家小院这段时间里,一直有病人上门求医,夏连翘听了一会儿也听出这位张月映姑娘是过来复诊的。
孟子真却:“张姑娘不必言谢,当日我昏倒在山林中,若不是姑娘出手搭救救我命,今日恐怕也没我孟子真此人。”
孟子真又仔细地问了几个问题,张月映一一答了,再三拜谢。
虽面纱覆面,但女人眼里的埋怨,嫉妒和委屈却并没有逃脱过夏连翘的双眼。她大脑一转,答案几乎是呼之出。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张月映嗓音如谷中黄莺,清动人,轻得像一阵风,“还要多谢孟大哥你这一番妙手回春……”
“你怎么在这儿?”
胡玉柳眉倒竖,气急败坏地朝她飞出一眼刀,怒:“不许叫我团团!”
夏连翘讶然脱口而出: “团团?!”
唯一待她视若从前的似乎也只剩下了孟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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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招猫逗狗求安的心再次蠢蠢动,蹲下便朝两狗一猫“汪汪喵喵叫”。
“哼。”这一嗤笑像经年的陈旧佳酿,媚得几近令人神魂颠倒。
神鬼莫测,如山间的艳鬼。
一个个的为什么见到她都是这一副反应?
夜幕降临,墨色愈发郁。但屋内二人却好似有说不完的话,并不觉时间逝,点灯絮絮长谈许久。夏连翘站在外面了会儿风,散了会儿心,正转回屋,耳畔却冷不丁过一熟悉的嗤笑声。
夏连翘蹲在墙角,正于窗下方,自然也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只过耳不过脑,百无聊赖地听着。
刚往前几步,胡玉却忽然“嗖”地倒退出几步远,同她离开几米的距离,柳眉倒竖,喝:“你别过来!”
“姑娘这些日子可好些了?”孟子真嗓音温和。
张月映进屋之后,便径自去寻孟子真。似乎是为了避嫌,门窗大开,二人也不避讳说话声被人听去。
胡玉看到她既不慌,也不恼,反而愣了一下,将她从到脚打量了一遍,突然一脸嫌弃地伸出手捂住口鼻。
夏连翘懵地愣在当场。
不好!夏连翘心中大急,暗一声不妙,眼疾手快地忙祭出破妄镜,想着虽然修为差距太大,但应该能阻她一阻。
而且看情况还是暗恋?!
狸花兀自高冷,大黄和大白看到她傻乐着颠颠地跑了过来求摸。
胡玉果然火冒三丈,“相他个!”
夏连翘似有所觉猛地睁大眼,循着这嗓音望去。
不过眼下她个人的事可以往后稍稍,还是胡玉的来意最为重要。
想到她上那伤心契还有凌守夷喝下的那杯古怪的酒水,夏连翘急切地往前蹬蹬蹬追了几步,想问个清楚。
从一开始,夏连翘就觉得奇怪。胡玉没有杀她,也曾叮嘱过销魂阁内一众狐狸不许害生,她对她很有好感。
想到孟子真,正巧一阵不高也不低的,舒缓的交谈声从屋内传来。
“谁来看她了?”她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胡玉似乎一肚子的邪火,冷笑:“看他跟那什么张姑娘卿卿我我吗?”
难说……胡玉喜欢孟子真不成?!
她满脑子都是这些事,也就没注意到胡玉脸上的嫌弃之色。
“你来看孟大哥?”夏连翘问。
谁知胡玉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觉察出不妙面色一变,压不跟她啰嗦,化一长烟转就要跑。
对胡玉好感度高是一回事,夏连翘抿了抿干涩的角,但她也知轻重缓急!
夜色下,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听墙角的影,女人着一袭艳红色织金襦裙,冰肌玉骨,面纱覆面。此时正冷冷嗤笑,笑得上珠翠晃悠悠颤动不休。
夏连翘:“……”不是错觉,从昨天开始不论人还是妖,小动物还是花花草草,看到她就跟躲瘟神一样,不说凌守夷了,连老白和琅嬛女儿都一样。
她的手甚至还停在半空,未来得及收回。
虽然早知晓胡玉就是团团,但她没想到胡玉胆子竟然这么大,竟敢光明正大地现湘水村。
夏连翘当即懵。
总之先想办法牵制住她,再暗地里通知老白和琅嬛——
“张姑娘和孟大哥两人才貌双全,才子佳人,”心里既有了谱,夏连翘清凌凌的杏眼一转,故作不解,“发乎情止乎礼,不是很相吗?”
趁其心神大乱,神不备之际,夏连翘隐藏在袖底的手悄悄发出一灵机往屋内而去。表面上依然没什么异样,冷静地与这狐狸步步周旋。
“你在什么?!”胡玉蓦然抬眼,双眼警觉。
夏连翘抬起手正要摸,大黄和大白不知看到什么,狗脸上出犹豫,又嗖地一声躲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