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她苦中作乐地想,是打算毒死她?还是另一种新型的拷问方式?
夏连翘看他的目光饱同情,像是在看秋后蹦跶的蚂蚱。
夏连翘:“……”
老鼠抖若筛糠,“是、是……但属下已派人前去追捕,昨日刚传来消息,已经找到踪迹。”
可越这样,他就越恨得牙,“臭丫,你以为你很气吗?”
就在这天上午,老鼠还在锲而不舍地折磨她,企图撬开她的嘴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动静。
她的冥顽不灵激怒了老鼠,又一顿折磨结束,夏连翘的意识都有些溃散,差点儿以为自己要活不过今晚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四周霎时间安静下来,夏连翘屏着呼,眼睫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只要她咬死了一句话不说,这老鼠也别想好过。
老鼠的嗓音都在发抖,“大、大王,您回来了?”
夏连翘心里咯噔一声,用尽全力气猛地抬起,想努力看清楚来人的真面目。
玄之观出了这么大的事,黑老大就算在天边也该赶回来了,当初她跟李琅嬛入观是这老鼠点的,他怕黑老大问罪,可不是要卖力地折磨她企图从她嘴里套出点儿话来将功补过。
钱玄祖压就不买这老鼠的账:“这一个问出来了什么没有?”
黑老大,或者钱玄祖,一踏入丹房,目光只在夏连翘上扫了一圈,就微皱眉收回视线,“就抓到一个?”
“你看你被抓到这里这么多天了,你那些友过你吗?”
被锁链高高吊起的少女,绿裙早已被污血染成黑色,但一双眼反倒像更冷,更利。
夏连翘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任凭丹药顺着食入腹中。
一个相貌平平无奇,毫无记忆点的小士,悄悄溜进丹房,往她嘴里了颗丹药。
她无力地掀开眼。
事实证明,什么都没发生。
老鼠来了又走,然后便是那个二当家,那个二当家审问技巧倒是比老鼠高明一倍不止,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循循善诱。
比起自怨自艾,她更庆幸,凌守夷愿意信任她,托付她。
夏连翘动了动皲裂的,虚弱地抬起眼,看到老鼠仿佛世界末日般一张惨白的脸,手里的鞭子猝然落地,威风不再。
抱定了这样的想法,不老鼠问什么,他的话就跟她耳边的过堂风一般。
为什么这么喜欢看小说打游戏,不就是也想往那些朋友之间挥洒热血,行侠仗义的感情吗?为什么修仙,不是想也想成为奇幻世界的主角吗?今天终于也让她在大家面前逞了一次威风,满足了这多年以来一颗中二之心,还有什么不值得的?
相依为命的师徒、父女,或者说“兄妹”之情,并不是她与凌守夷短暂几天相就能抵消的。
无声胜有声,老鼠的反应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如果有一天要她在凌守夷和李琅嬛之间取舍,她想,她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选琅嬛。
烧红的铁块烙在伤口上的时候,倒像是给她双眼淬过火,每一次都能令她一双眼亮得惊人,冷得像有寒火在熊熊燃烧。
令人战栗的不安之中,钱玄祖冷哼一声,突然,竟自后冒出一只黑雾凝结的大手,那大手径自将老鼠一拿!
再说,琅嬛关系甚重,负担的不是小情小爱。
甚至到第二天的时候,她神还好了一点,像回光返照,夏连翘不敢猜测是不是那颗丹药的作用,也不敢猜测这小妖怪是受何人指使。
“像你这样的,我就越想听你求饶,听你惨叫!”
伴随着丹房的门推开,一高大的影子落在夏连翘的脚边。
与其说是情郎,倒不如说是炮友。
凌守夷是她情郎未免也太看得起她。自始至终她都不觉得凌守夷会在琅嬛和她之间选她。
当然,夏连翘也打定主意,如果这老鼠敢拿她培育子母丹,她就算自爆内丹也要拉着它同归于尽。
可能是从妖怪嘴里听说过什么,二当家大概是误会了她和凌守夷的关系,又,“你情郎可是为了救别的姑娘,抛下你留你殿后了。”
老鼠看着她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恶毒,再到现在的怔忪,错愕。
这种二选一的攻心计,夏连翘毫无动。
自从她被关到丹房里,她就算过时间,可能不太准确,多一天,远没有这二大家说的这么多天这么夸张。
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材尤为高大,穿着一文士长袍,髭须茂密乌黑。看起来倒是一正气,足够唬人。
老鼠吓得肝胆裂,在大手手心竟显出原形,变成一只茸茸的,硕大的老鼠,“大王饶命!!!”
完就走。
老鼠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夏连翘面无表情地着一张成猪的脸,压就没被这话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