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愚昧吗？

        疼。

        方才还一副胜券在握模样的钱玄祖，此刻却痛得惨叫不已，在地上左右打。

        这些时日,  他除却拿孕妇炼子母丹之外，全的心血都放在这颗“九天十地阴魂练魄丹”上。

        那一刻，冤魂生前所遭受的酷刑好像在她上一一都经历了一遍。

        这些黑雾在哭，在嚎叫，黑雾中凝成一张张男女老少模样不一的脸。

        冲天的丹力从钱玄祖上咆哮而出，那名玉霄弟子肌肤刚一碰到黑雾，肌骨瞬间便化成一滩烂泥，被黑雾一卷，连最后一丝元灵也未曾留下，消散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婊子……”他用最下贱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她，虚弱地挣扎，“还我……还我神丹……”

        但他注定慢了一步。

        刀劈斧砍、刳破腹……

        夏连翘从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这些黑雾，看得很认真，很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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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还能苦中作乐地吐槽，老白又咆哮出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风姿。

        怨魂在嘶吼，在声嘶力竭地在哭喊，在叫骂。

        她好像还看到那个王氏女人的脸。她紧闭着双眼，也出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

        这恶毒的情绪甚至影响了夏连翘，促使她指尖一动，凝出一把气剑。

        在场众人虽不知这颗丹药有何作用,  但看到钱玄祖依仗这颗丹药，都一阵阵惊呼，面色大变。

        话音未落，钱玄祖形却突然一个趔趄，惨叫一声，匍匐倒地！

        这些冤魂对她已经足够怜悯，每一种酷刑在她上走过的时间不过半秒，却还是疼得夏连翘险些咬下一块肉下来。

        在白济安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刹那间，一小的影忽然如风一般席卷而来，抢过那枚“阴魂练魄丹”！

        当中一个弟子不顾白济安阻拦,  热血上,  为立功，放出飞剑径自冲向钱玄祖,  就要拦他服丹。

        是这世上弱肉强食，他们活该被牺牲吗？

        丹力从她上再一次冲天而起。

        “哗啦！”钱玄祖跪倒在地，一口鲜血伴随着那颗“阴魂练魄丹”终于被冲出内！

        被钱玄祖蒙骗，深陷妖窟，落得死无葬之地的下场，真的是他们的错吗？

        老白好像很生气，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老白这么愤怒的嗓音。

        他们看起来比钱玄祖更加痛苦。

        他腹的位置，肚竟像被什么东西不断地高高起，挣扎出。

        夏连翘看到钱玄祖绝望地看着她，眼里闪烁着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怨毒。

        “不、不可能。”钱玄祖面目狰狞，口溢鲜血，痛呼连连，就算这样还没有放弃，伸着手在地上乱刨乱掬，想把丹药重新喂入口中。

        黑雾沿着全百脉走过，一直沉入下丹田，每过一经络，脉就痛如刀劈斧砍一般，疼得夏连翘死死地抿紧，恨不能跟钱玄祖一起在地上打，冷汗瞬间浸透了裙衫！

        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她怔怔地看。

        又过一会儿，钱玄祖不再叫骂,  他伸出手，仰将这颗妖丹吞入腹中。

        凭什么，凭什么。

        这是怨魂们借她的躯饱血泪的质问。

        还没等夏连翘把丹药送入口中，阴魂练魄丹忽然便在她手中化成无数挣扎扭动的雾气，开始自发地往她嘴巴里钻。

        这一颗丹药耗尽他全心血，汇聚无数惨死的冤魂,  炼成之后,  足可使他境界一步登天，面前这化丹修士又如何，这些玄门弟子又如何？

        白济安神情谨慎，“这丹药有古怪，众人先行退后――”

        疼得她恨不得撞死在丹房门口，恨不得跪地求饶，恨不得抛弃之前一切的自尊，哭着喊她知错了，她再也不逞强，再也不修仙了。

        她想，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反应不一的面色，钱玄祖微笑起来，“我不来杀你们，你们自己来找死，就别我无情无义了。”

        而他后的黑雾且还在不断涌动，像是想要挣脱什么一般疯狂咆哮！

        再恶毒也抵不过她内挣扎的冤魂恶毒。

        钱玄祖再也顾不得面，用力蜷缩躯，跪倒在地，两指抠入咙。

        “来得好！”

        一时间，玄之观内外阴风呼啸，鬼哭狼嚎，气温骤降到冰点之下。

        从一开始，看到丹药上涌动的雾气，她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敢过来我就杀了她之类的。

        奇怪的是，置于这能化肌骨的雾气中，夏连翘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黑雾中，钱玄祖面色红，又恢复从前的温和优容，雾气萦绕着他不断涌动，不断往前，所过之，草木枯败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