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会杀了凌守夷也不一定。
眼前这一幕实在有点儿像情夫被捉在床,夏连翘很抱歉让凌守夷这个冰雪为神玉为骨的高岭之花,提前验了一番被狼狈捉,提子床逃跑的经历。
他表现得这么淡静,夏连翘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他袍,被起的袍弧度蔚为可观……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的原因,一直没有偃旗息鼓。带着这么一大包伴手礼来探病还能面不改色,她都忍不住佩服起凌守夷的心理素质来。
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被白济安刺了一下,凌守夷默然无语,安静地默受下来。
凌守夷面色一白。
有没有可能是凌守夷这个时候本站不起来辞别,一站起来,二人绝对会暴。
她悄悄对他眨眨眼,暗送秋波,避着白济安打了一番眉眼官司。
“不过故友临终前将连翘托付予我,有我这个长辈代为看。”白济安话锋一转,“便不由友费心了。”
脐下三寸的异样到了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凌守夷顿了顿,僵地别过,侧对着白济安,乌发垂落下来,遮住通红的耳尖,故作淡静:“我来看看夏友。”
夏连翘:“……”
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老白。
凌守夷面色苍白,而双眸黝黑,“在下……”白济安说的话确实又戳中他连日以来心中隐痛,难以辩驳。
白济安挑起了眉,扫了一眼夏连翘,径自朝凌守夷走了过去。
夏连翘躺在床上, 神态虚弱。
更不能令夏连翘左右为难。
待白济安得到答复, 推门而入后,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
再待下去,白济安恐会生疑,凌守夷沉默半秒,扶着桌前站起,“既如此,在下告辞。”
夏连翘语:“这个……我可以解释!!”
凌守夷显然也知这一点,权当作没注意到白济安话里话外的逐客之意,“我陪她说会儿话。”
女朋友的撒可谓无往不利,少年耳尖微红,抿着推门而出。
白济安微微笑起来,“时候不早了,凌友,你也伤得不轻,回去休息吧,连翘有我照顾,你大可放心。”
白济安又挑了挑眉,似乎跟凌守夷杠上来一般,明明说是来看她的,却看也没看她,在凌守夷面前坐了下来。
凌守夷角微抿。
这一十八年来,他本是高高在上的玉清威显妙生真君,渡霄殿殿主,分是正阳剑宗亲传弟子,抱残峰峰主,哪一个都份尊贵。却也是第一次被人当众下面子,还要一声不吭,厚着脸装没听见。
更何况,白济安说的话他不能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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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的望还未曾止息,凌守夷却也来不及些什么,只能匆匆撩起袍衣摆, 聊作遮掩。
刚刚这一番交谈下来,他袍下也逐渐平静下来。他个冷傲,往常白济安如此冒犯,早就拂袖而去,可如今百炼钢成绕指柔,顾忌夏连翘,只得默默忍耐下来。
“友这么晚来看连翘?”
白济安这一句话没挑凌守夷的错,却又意有所指,听得夏连翘一愣,忍不住出言开口,“白大哥。”
作自然,“没什么, 白大哥你进来吧。”
临走前一双孤寒的双眼还不往看上夏连翘,“连翘,你好好养伤。”
白济安:“……”连、翘?
“凌友你怎会在此?”
白济安:“但此事已矣,友作出最理智的选择,连翘也没有怪友的意思,友不必这般愧疚,挂念于心。”
夏连翘无奈,她也觉得凌守夷够憋屈的,但白大哥是对她好。
白济安:“哦,药既送到了,友可还有什么要事?连翘重伤初愈,需要静养。”
凌守夷:“……”
“连翘?”他转过,加重了语气,微笑重复。
凌守夷:“……”
夏连翘这个时候都想替凌守夷尖叫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凌守夷这个时候还那什么着吧!
“凌友,”白济安斟酌,“我知晓你或是愧疚之前舍下连翘殿后一事。”
凌守夷:“……”
“我竟不知友还有如此平易近人的时候。”
凌守夷面无表情:“替她送晚药。”
白济安心中微讶,奇怪这小士向来骄傲,今日为何这般安分守己,乖乖受气。
凌守夷故作镇静地垂眸坐在桌边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