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主大笔一挥,把原本俊逸潇洒的男人一笔画成了恶鬼的模样。刺青是黑白两色,如黑白相间的银环蛇横向爬过整张脸,把尾没入领子,不知一直延伸到何。对比强烈的颜色覆盖掉色,连嘴的形状也一并剥夺,仿佛柔的凭空消失,嘴巴成为脸上一用刀划开的口子,一微笑就出森然齐列的牙齿。
莲香想到森林里围困她的一颗颗笔直的树,不禁打了个寒战。
“吓到了吗?”洛川回面罩,“现在后悔留下我还来得及哦。”语气依旧放松。
“是……是妖怪吗?”莲香问。
这种刺青样的大片痕迹一般都是跟妖怪接之后留下的,这是常识,所以那位妇人才会一看到就说晦气。
“啊,是啊。”洛川爽快地承认,“能活着就很不错了,我是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啦。”见莲香半天不说话,但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洛川开始主动赶人,“好啦,快回去事,我必须得在天黑前回屋休息,我们得加快点进度了。”
莲香听话地走了,不过看背影依旧失魂落魄。
匆匆在天黑前解决掉晚饭,洛川郑重其事地把莲香叫到跟前。
“听着,天黑后,不论我屋里传出什么动静,都不要哦,只当没听到就好。”他无比认真地说,“如果你现在害怕也没关系,我会上离开。”
“我不怕。但是,”莲香不明白,“会有什么动静呢?”
“你只用知我不会害你就是了。”洛川笑眯眯地说,又伸手捋了捋他帮莲香扎的那条辫子,“相信我,好吗?”
莲香乖乖地点了点。“好,我相信你。”
虽然这个男人上一堆疑点,但是……莲香想着他全无戒心地把后背对着自己的样子,按捺下心里的些许不安,又重复了一遍。
“我相信你。”
锁上门窗,布置好障眼法,洛川开始脱衣服。脱下面罩、解开鞋袜,男人赤脚踩上屋子中央的地铺,把一大大小小的护甲摘下、整齐地摞在旁边。手脚的绑带和外衫因为绳结众多脱起来稍显麻烦,洛川慢条斯理地一解开、剥离,直至上只剩一件轻柔的雪白单衣。
天黑得恰是时候。洛川似有感应抬起,目光若越过厚纸糊过的窗送别了太阳的最后一丝光。
“呼……来吧。”白衣飘飘的瘦削男人慢悠悠地坐下,扯松了腰带。
除了脸上,洛川整个上都有黑白两色的刺青,顺着脖子爬过锁骨一路延伸向口和后背,但被衣服遮挡看不出来是什么,仿佛只是杂乱的黑白条纹交织成一片。
摆在屋角的灯火被莫名的气压捻瘦,屋里骤然昏暗,微弱的光线摇摇坠,仿佛上就要熄灭。
“唔……”
一奇特的气息萦绕在洛川周,他额前碎发被轻轻起,肤表面的刺青似乎游动了一下,变得更加深邃、真。仿佛虚空有细腻的画笔不断落下,刺青暧昧不清的边界变得凝实、细节得到添补,脸上那蛇样痕迹慢慢被描绘为茸茸的尾巴。
烙印在洛川上的,赫然是一只白底黑纹的猛兽。
在每发都变得纤毫毕现后,刺青从肤剥离,像一张华丽的面撕下,而面脱离肤囚禁的那一刻就开始获得自由、变为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