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边的内侍猛地扑上来,要抓住陆峥的手臂,被他毫不留情地踢开,一晃神的工夫,皇帝趁机抓起桌上砚台,猛地往陆峥面门上拍去!
陆峥语气冷淡:“陛下的确不如我父亲会教养儿子,我父亲也实在比不得您的薄情寡义。”
一块碎瓷片抵着帝王间,那是他适才亲手摔碎的杯子。
这话实在太过诛心,说得陆峥猛地一愣,手的瓷片又近一分,几乎在皇帝颈侧划出血痕。
皇帝冷笑:“朕倒不信,我会命绝于一片碎瓷?你只来割破我的脖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割到我哪一层肉?!”
孟弥贞眼前的白绸不知何时已经扯开,被挟在指间长长地随风飘动,她稳稳站定,手里端着谢灼为她的弩弓,指腹还掰在悬刀上,用力到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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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原本准备亲自献给帝王的礼物,只是此刻没人顾得上她,更顾不上她的礼物。
这一声响动让在场人都愣了下,皇帝也抬眼看过去,下一刻,他颈侧一凉。
说话间,眼蒙白绸的孟弥贞已经被人带到了大殿里。
看着殿里面的场景,她似乎是受了一惊,跨过门槛的时候猛地一跌,瓷盒子脱出手臂,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嗖!”
他父亲实在蠢,蠢到不知自己接手的是一笔被帝王早早就榨空的旧账,不知他想除的人背后都有帝王在撑腰,那些年里,三番南巡、两修殿,哪一样不要花销,皇帝自己的内帑不愿意出钱,就从别搜刮出银钱。
原本坐着轮车,残废着双的陆峥陆峥不知何时站起,在众人都不曾注意到的时候走到了他边。
皇帝轻飘飘:“因为他蠢,你全家才无一例外,全数诛杀,与朕又有何干呢?”
她满脸慌张,不知所措地走进来,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瓷盒子。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手指已经干脆利落地装上了新的羽箭:“陆郎说的话,陛下还是相信为好。”
这一出变故让众人都始料未及,一时间尽数呆在原地,皇帝冷笑:“好,朕就知信不过你!你知你父亲怎么死的了?我告诉你,和太子死的一样,先被朕砸晕了,然后吊在房梁上,一点点断了气!旁人经手这生意,从无出过差错,只有你父亲,无用至极,又赶上差时候,掀出这笔坏账来!”
皇帝犹在震怒,更被他这审视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什么?”
砚台拍上陆峥脸颊的前一刻,一支羽箭贯穿了皇帝的手腕。
帝王生得相仿的眼睛上下打量、注视着眼前说一不二的皇帝,似笑非笑:“这算不算剔骨还父?”
他很快反应过来,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有朕,你什么都不是!来人,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