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悔过的话，不过是为了求情。

        齐敬目瞪口呆的看着，总觉得张司九有点不怕死的意思――这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要诊金呢？

        传染病耶！一不小心就职业暴露了！收个污染费，不应该吗？

        嫁过来几年，竟然没有一个人真心地替这个女子难过。

        白安娘的一条命，在他们那儿不会触动任何灵魂。

        张司九忍不住想：你说，嫁人又有什么用呢？遇到好的，是运气好，遇到不好的，那就不只是运气不好吃点苦的事情了。

        至于齐敬和张司九的诊金，宁娘也一并给了。

        张司九处理好一切之后，问齐敬：“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自己走？”

        光听前面那几句，张司九尚且还会以为潘家这是真心悔过了。

        潘家大儿媳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给张司九好脸色：“刚才白家不是给过了？你怎么还要两份钱？”

        张司九皱眉：“白家给的是生孩子和治大人的钱，我问你要的是给潘二郎的问诊费，那怎么一样？”

        想了想，还是嘱咐一句：“孩子有点弱，挑奶娘的时候，尽量挑个身体好的。这样奶水才好。”

        且不说这是不是对死者不恭敬，只说家属看见，又该多难受？

        真可笑啊！

        当然应该！

        她惊呼一声：“不会吧，你们家大业大，难道还要赖账？”

        张司九觉察到齐敬的目光，于是正色道：“我们挣钱也不容易，该收的钱，还是要收的。我又不是来做好事的。为什么不要钱？再说了，看这种病，我没收他污染费，就已经是我有医德了！”

        宁娘道了谢。又给了接生钱。

有了今日，您就可怜可怜他，别牵连了他。”

        没有裹尸袋，那用床单包裹一下也不是好的。总不能让尸体就这么暴露着一路回去。

        齐敬艰难站起来：“一起走吧。”

        杨元璋毫不犹豫：“您指挥，我来。大姐待我不薄，我今日送她回家去，也应当。”

        这样的人家，他也不想多留片刻。

        张司九也站出来：“我去把人包一下。”

        潘家大儿媳妇气得够呛，还想顶两句，结果潘家婆母厉声道：“跟她废话什么？给她！赶紧把人打发走！”

        不过，张司九拿了这个钱之后，却也没直接走，反而是走到了潘家人跟前，伸手要钱：“诊金，麻烦结一下，我们要走了。”

        于是，张司九顺利拿到诊金。

        甚至说不定他们还心生埋怨，觉得白安娘她给他们热了麻烦。

        张司九包裹尸体的时候，还整理了一下安娘的仪容。

        宁娘给张司九打下手，双眼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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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敬经历了这么一回，早就累得站起来，此时看着这一幕，也是沉默不言。

        白老丈一眼都没多看潘家人，只站起来，指挥杨元璋：“走，跟我去把大姐背回去。”

        稳婆将孩子交给了宁娘。

        可等听完了后面的话，张司九才明白，悔过？这辈子大概这些人都不会悔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