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苏大爷在听说了白天发生的事后，又是一阵气恼。

        他愕然地问：“姨娘，你的脸怎么了？”

家的地位更是不可撼动。

        眼下，也就这件事情能让她高兴了。

        苏老夫人倒是不在乎和便宜儿子的母子情分，可她在苏家还有要保护的人。

        拿钱姨奶奶没办法，他便脸色不善地来寻了苏兰烟。

        若是她轻举妄动，说不定就给了苏大爷和苏老夫人决裂的机会。

        苏兰烟惴惴不安地等到了傍晚，是苏大爷回来的时辰。

        钱姨奶奶放下汤碗，扬起手，出其不意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

        他的生母确实只是个妾室，是半个下人，生死如何就是老夫人的一句话。

        她心里慌得厉害，便主动去找了钱姨奶奶。

        平妈妈赶紧去拿。

        也不知道白天的事，什么时候传到苏大爷的耳朵里。

        钱姨奶奶的眼泪说来就来，“还不是那个平妈妈打的，年轻的时候，她就瞧我不顺眼了。如今看我的两个儿子都成器了，那边更是容不下我了。”

        他正是前途一片大好的时候，要是被言官以不敬嫡母之名参上一本，那他的前途就毁了。

        他在外头已经够累了，自己的亲人还要在后宅点火生事，真是头疼得厉害。

        钱姨奶奶正慢条斯理地用着汤羹，等将汤羹用完了，才笑道：“慌什么？我教你一招，你进了鲁王府，也是当人家妾室的，你学着点。”

        力气不小，半张脸瞬间红了起来。

        沈云娇垂下眼眸，遮住了眸子里翻腾的骇浪。

        苏兰烟被钱姨奶奶的疯狂举止吓得用手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叫出来，露出来的一对圆圆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惧。

        苏老夫人疲惫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别说这些了。把要送去给时敬的寿礼再拿出来，给我瞧一瞧。”

        平康院的人都当作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使尽浑身解数哄着苏老夫人高兴。

        苏大爷皱着眉警告：“姨娘，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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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没了怒火，看着他生母红肿的脸颊，他反而埋怨起苏老夫人来。

        钱姨奶奶的眼泪一流，便收不住了，眼尾的皱纹堆叠在一起，每一层都透着委屈和无奈。

        苏大爷又会如何表态？苏大爷对两位母亲，是说不得骂不得，可对她这个女儿，还是能摆一摆父亲的架子。

        但他才自己打起帘子进去，一眼就瞧见了钱姨奶奶红肿的半张脸，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怒容也撑不住了。

        可到底是他的母亲，有生育之恩啊！

        钱姨奶奶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还能笑得出来，“你瞧着，男人啊，最愿袒护弱小的女人。那位老夫人，打年轻的时候就不懂得这个道理，便总是吃亏。”

        没想到钱姨奶奶和苏兰烟在一处，苏大爷脚下生风，心中暗想，借着教训苏兰烟的时候，能叫钱姨奶奶警醒些，也算是一箭双雕了。

        “大郎，我也不留下来给你添麻烦了，我收拾收拾东西，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