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绅士的礼节。

        他一双桃花眼笑意温柔，如江南烟雨中惊鸿一面的清贵公子，书香墨意，眉目如画，他说：“岁岁，上车，我送你。”

        她竟是觉得有些困了，靠在车窗上，半阖着眼睛，困倦之感涌上心头。

        直到一辆迈巴赫缓缓停在了戚岁宁面前。

        祁聿礼是书香世家的君子。

        他的手指修长，像是艺术品，就这么施施然的摊开，放在戚岁宁面前。

        他喊她岁岁，熟稔到仿佛已经喊过千千万万次。

        戚岁宁被这么一通话砸下来，顿时十分不好意思，连忙道：“是我麻烦祁先生了，我身上的衣服有点湿了，抱歉。”

        醒来时，肩上多了件风衣外套。

        祁聿礼腿上摊了本宋词，正在缓缓翻阅着。

        戚岁宁最后一点不安被打散，顺着他的动作上车。

        车门被打开，戚岁宁看见祁聿礼今日的装扮。

        “送你的。”看见戚岁宁醒了，他勾了勾唇角，笑意温润：“天气凉，这件外套披着，不用还我了。”

        助理赵临撑着伞下来给戚岁宁打开车门，看着站在原地犹豫不决的女孩子，催促道：“戚小姐，你就上车吧！这个雨很大，一时半会不会停的。”

        祁聿礼很有耐心，就维持着原本的动作，等着她主动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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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先生...这个外套。”

        他的手很暖，这是戚岁宁碰到之后，唯一的感觉。

        倘若不是下雨了，倘若不是在和周靳晏决裂之后，倘若不是...祁聿礼。

        这句抱歉，是说弄湿了他的座位。

天气人迹罕至，就连打车也变得异常困难。

        后来时光荏苒，万物生生灭灭，再不复从前光景。

        戚岁宁都会警惕的往后退。

        可是戚岁宁永远都记得这一天，她站在一片惨淡的雨水潮湿中，鞋面湿透，手心是冷汗和雨水交融。车窗半摇下去，露出男人温润雅致到极点的眉眼。

        戚岁宁有纤细又敏感的一面，祁聿礼知道。

        他穿了一件很简单的白衬衣，袖箍半卷着袖子，露出冷白的肤色，手臂线条有力漂亮。

        于是她在短暂的犹豫后，一点点的抬起手，往前慢慢试探着。

        可这是触手可及的温暖。

        她手脏，于是不敢握住，只是轻轻的放着。但是祁聿礼握住了她的手，指节扣住她的手背，伴随着清润如玉的声音，将她往车内拉，他说：“路滑，我扶着你。”

        而且...好像没有任何的图谋。

        但偏偏，什么都‘是’。

        “我外祖父最近陪老友喝茶，他的老友就住在这附近，”祁聿礼开口解释，声色温淡从容：“我没有想到能在路边看到你，下这么大雨，你女孩子家肯定不方便，我才冒昧送你回家的。”

        所以他说：“没有关系。”

        皆是无话，只有雨水落在车窗上，织成厚重的网。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戚岁宁闻到祁聿礼身上带着墨香的沉香檀意，是很叫人宁神的味道。

        戚岁宁知道，她不该握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