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杏眼眨巴的看着贾氏,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将话撂了,便要起身请辞。
只听右耳边传来东西倒下的声音,回过了神来定睛去看时,只见文氏吓的不轻,头昏目眩的昏倒在地了。
惊恐与不安交加之际,只听着屋内传来急促的呼救声儿。屋外廊下候着的丫鬟婆子蜂拥似的掀帘进来。
水烟只勾唇冷笑,捧着茶盏抿了一口,不为所动。
“如此可怜见的,不就是沈家人不要了有意来攀我家么,我这姑母嫁出去多年了,我家与你的关系打着好几道弯儿呢,不要仗着我家可怜你,你就在这摆架子充亲戚。”
文氏也听不下去了,只眼神示意着她住嘴,随后目光下意识的去瞥水烟,脸上通红的:“我这妹妹拢共嫁过来不满两年,孩童气儿极重,没吃过甚亏,同你又是差不了几岁的,想着是方才婆母房内嗔了几句就将气撒你身上了,你只管左耳进右耳出是了。”
si m i s h u wu. c o m
待缓过神儿来,贾氏目光恢复了方才的狠厉,上前便要掌水烟的嘴。
贾氏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水烟,身子已然从炕上爬起下来,三步并做两步拿起茶盏便要朝水烟泼过来。
贾氏淡淡一哂,她哪晓得什么意义不意义的,只当是水烟是个爱显摆的,故意说的寒酸些来笑她。
贾氏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只将瓜子壳儿吐在地上,眼神越发的轻蔑。
水烟闻言也不恼,垂眸浅笑,只抿了抿唇,无心与她解释,挪了下身子去端几子上的茶盏。
贾氏也似被眼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惊到,手中的空茶盏瞬时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儿。
水烟强敛了神色,话轻飘飘的,但明眼人都瞧的出,这镯子对她意义非凡,是带着别样情感的。
幸而水烟是个眼疾手快的,只侧过身子朝边上躲去,这盏茶便泼在了罗汉大椅的蒲垫上。
贾氏只吓的将手缩回,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但贾氏才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她走,这话于她而言,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望着被浸湿一大片还隐隐冒着热气儿的蒲垫,屋里的众人皆是一怔。
炕上的文氏吓的不轻,惊魂未定之际,忙不得去顾忌太多,只连忙下炕,边走边劝,快步欲去挡在水烟面前:“都是自家人儿…人家头一次来…万不能叫人瞧了……”
“我说是好的便是好的,难道妹妹觉得我不识货不成,倒怪小家子气儿的。”
“要你来充什么烂好人,婆母怎的就偏生欢喜你这种人?说的好听是谨慎,难听些便是处处都要畏手畏脚的。”
见水烟不语,贾氏只假意摆弄着手上的戒指,道:“嗳哟,我瞧着沈家妹妹也是寒酸,浑身上下的也就是这点子镯子值些银子了,你说这沈家主君好歹是个参政,怎么这好处做姑娘的一点也摊不着,还要跑来我家纠缠。”
低垂,似是勾起了伤心事儿,只淡淡回以微笑:“是我母亲过身时托与我的,也不是甚好的,只是添了母亲的心倒多了几分意义。”
贾氏语气恨恨的,眼神斜睨了她一眼。
水烟一怔,这巴掌是个极重的,她眼底写满了恐惧。
话音未落,还是迟了,只听清脆的一声儿,巴掌狠狠的落在水烟的手臂上,好在是反应快的,才不至于挨在嘴皮子上。
言罢,贾氏只将头偏向一旁的文氏,见她苍白的笑笑,又不自觉翻了个白眼儿,拿手去攀几子上的瓜子。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横竖都是烟儿的错处了,不过是一个镯子罢,非惹出如此多事端来,像逊嫂嫂这般要什么有什么的,也不至于眼红一个无人要的弃女的首饰,这不有失自家的门楣么?”因着不想让文氏难堪,水烟终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