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语作罢,便又冷冷是添上一句:“没底气?我看你有底气的很,一个小丫头心思歹毒成这般田地,敢去治主母的罪!”
沈沐言难以置信,本想开口问解意,却不想被宁姨娘打断,心中生出不爽:“方才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不成?你且让她说!”
孙妈妈这会儿被指了名,身子僵了僵,随后便做足了戏,一副被冤枉的架势,朝着沈沐言跪下:“到底是大娘子心软,竟被这丫头说的这般!”
这便伸手撇了撇身边的画意,愤愤道:“你瞧,我说的只没人信。”
被他这么冷不丁来一句,孙氏心里察觉出不妙来,阴恻恻添一句:“哎呦,想是姨娘节俭过头,这会儿我们来,竟招待的陈年子的旧茶。”
此番话吐出来,宁姨娘心里觉得酸楚,腹诽终究将话头引上了正题。
一旁的解意看在眼里,现下主子发了这般话,再不好站着,立马与下头画意跪在了一处。
的好活计,合着凝翠院尽是养了闲人,怪不得姨娘有了身孕却不知情。”
沈沐言闻声深深看了孙氏一眼,心中自然踌躇不定。
沈沐言怫然不悦的盯着跪地的两个丫头,许是火气旺,只觉得口干舌燥,捧着茶盏又吃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咂摸了,尝出不对来。
宁姨娘再不忍旁观,半挣扎的起了身子:“丫头见的世面小,经不得事,望主君不要与她们一般见识。”
孙氏瞧在眼里,心中暗喜,不动声色的摇了摇纨扇。
画意受了惊不敢吱声,眼泪只啪嗒啪嗒往下掉,身子因哭泣而抖动。
炕上的宁姨娘本是先前不觉得,这会儿听了解意的话,心头顿涌上苦涩,慢慢朝四肢百骸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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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意也不甘示弱,扬了扬脸索性什么都不管:“大娘子只要心中不觉着愧。”
沈沐言头疼的紧,正欲开口,却听孙氏气愤的来接话:“天大的笑话,这话明摆着说是我害了姨娘肚里的孩子,我堂堂后院的主母,能费尽心思去害主君的孩子不成!?”
见着她这般,解意眼波一转,连跪带爬的朝沈沐言那头挪去:“主君,婢子今日就算冒着被乱棍打死的风险,也要替姨娘讨公道的!”
画意额上仍然一片红肿,抬头时有些讪讪然。
孙氏这回没表现的气急败坏,看折子戏般的瞧她,从鼻中呼出一阵冷意:“这丫头多少不知好歹了,平白给我扣了好大一顶帽子,我竟蒙在鼓里浑然不知了。”
“此事原婢子心中也是没底儿,现在想来只觉着疑点多的很。”话吐出来,又见她补一句。
只一瞬的功夫,孙氏眼神飘了一下,解意并不曾理会,偏头去回沈沐言的话:“主君息怒,您有所不知,前阵儿咱们姨娘苦得连饭都快吃不上,又哪有心思去吃茶,这茶还是去年主君赏的,姨娘视若珍宝一直不舍得吃。”
孙氏心里犯怵,狠狠的剜了解意一眼,恨不得眼神杀死她。
解意得了准许,抹了抹泪道:“婢子斗胆问一句大娘子,前阵儿姨娘胃里难受,孙妈妈倒是耳报神多的很,那会儿往院儿里跑的紧,又是请大夫又是开药,可说到头,那药单子的影儿我们姨娘是从头至尾都没瞧到的。”
“这是陈茶?”这会儿他只觉得火上添油,顿时勃然变色的重重磕了茶盏,出声质问
解意却没发觉,这会儿听沈沐言发话,心中似有了底气,朗声开口:“婢子不知大娘子同咱们姨娘结过什么仇,咱们姨娘本就人微言轻,却还要处处受正屋那头的压制,前阵儿正屋克扣了咱院儿接连几月的月钱,”
“你好生歇着,不必开口。”沈沐言没领她的情,连头也没撇过去看她。
“怎么?这会儿倒无人敢接话了?”沈沐言将茶送到嘴边,冷冷补上一句。
沈沐言心烦意乱的捏了鼻梁骨,歇过一阵儿,脸色稍有松动,摆手示意她继续。
解意听了这话儿,心中觉得好笑,想出言回敬,可孙氏究竟是主子,这便忍了一口气,抬眸对上她的眼。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什么话都要插一句!”听着这话儿,里间儿的宁姨娘再忍不住,出言拦她,只眼睫轻轻颤着,柔声解释:“主君切不能听这丫头胡说。”
孙氏看着,手上重新倒了盏茶递给沈沐言,沈沐言撇头望了望,伸手接过来揭盖撇了撇沫子。
“咱们姨娘心中忍让,婢子自晓得她不愿得罪人,婢子便替她去讨,哪想那孙妈妈肚子里有八百个玲珑心,找各些理由搪塞,以致姨娘只能拿自个儿的一些首饰出去变卖,才换了勉强能够过活的银子。”
解意渐渐哽咽,眼眶顿时红了,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咱们姨娘过的苦,心里头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