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岑就这么眼睛也不眨的看着他，泪水逐渐在她的眼眶蓄积，却没有落下来，她缓慢地眨着眼睛生怕泪水就这么落下来，眼中的水汽散去了不少却又重新聚集到一起，像是顷刻之间崩塌的堤坝一样，再也不受控制的重出眼眶。

        这大概是霍瑾晔说过最动听和柔软的话了。

        这是她刚刚重生的时候就想听到的话，现在终于听到了。

        他死在了她最爱他的那一天。

        越过那些阴阳相隔的日子，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他，她愿意。

        那个时候的小姑娘心里该多伤心，当她陷入陷阱的时候，想起这段话会不会也很绝望。

对方却狰狞地笑着，直接把手伸向了他的心脏。

        她不怕被万人所指，她只怕不能拥抱他，给他幸福。

        他告诉她，顾雪岑，你有你最爱的家人，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会照顾你陪伴你。而且我相信顾大少不会让自己唯一的妹妹落入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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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顾雪岑，我娶你，好不好？”

        “小傻瓜，就算是全世界不要你了，我也不会。我永远都不会介意你是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骄傲的、美丽的、不可一世的顾雪岑。”

        顾雪岑哽咽的说道，她尝到了眼泪的咸味和苦味。

        如果前世那么多的背叛、伤害，今生那么多的自我厌恶、算计、面目可憎都是为了再次拥抱他，那么她愿意。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天顾雪岑离开玫瑰苑时候的样子，小姑娘背对着他，轻轻地说道，那要是我明天身处险境，你来不及救我，你还是不想把我留在你的身边吗？不想每天我出现在你能看到的地方，不会后悔吗？

        他告诉她，这些和他没有关系。

        人生那么长又那么短暂，叶云深说得对，他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较劲，要是他能够义无反顾的伸出手拥抱她，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甚至他还直接给顾瑾言打了电话下了逐客令。

        她心里一定恨他吧。

        她愿意和他经历寻常夫妻之间的一切不顺意，一切幸福，一切平淡，愿意和他分享人生的好与坏。

        顾雪岑脑海里都是前世她狰狞的、丑陋的、卑微的样子，是她在医院里像是一只可怜虫一样在地上又恶心又肮脏的样子。

        男人深邃的琉璃色瞳孔像是天空之境的极光一样，温柔地让山巅路过的风都为止驻足，让天空飘过的云都情不自禁停下脚步。

        他明明可以说一些好听的话哄着小姑娘，却非要因为心里那点芥蒂装作无情的样子。

        那一瞬间，像是一扇门被轻轻地推开，千丝万缕阳光穿透而过。

        他告诉她，他不在乎，也不关心。

        万千情绪在他眼中凝结成顾雪岑的倒影。

        要是他不那么介意她曾经喜欢别人，她怀了别人的孩子的事情就好了，也不因为他不想让顾雪岑知道的样子被发现故意疏远顾雪岑，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好，我嫁给你。”

        她死在了最绝望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