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冲出来大队人马。张游击舔着干干的嘴唇不时紧张地扭头向西眺望着,祈祷着大帅和谷蛮子来得快些再快些。两个营的战兵们从早晨打到现在,虽然是佯攻,为了把戏演真,已经付出了百多条性命,伤者更多。大半天粒米未进,各人的水葫芦也都见了底,体力几乎都达到极限,轮换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现在前排的主力是假冒大帅护卫的那半个振勇营――即便是他们,也已经轮换过一次了。如果此时关内突然杀出一股生力军,张丁估计,方阵很可能坚持不了比一炷香更长的时间。
好在被挡在关外的狗官军们听到鼓声松懈了一些,不再拼了命的想冲开退路,一个个做出呲牙咧嘴的凶狠表情,嘴里发出各种威胁咒骂:
“狗贼早降了爷爷便饶了你”!
“等下被你爹捉到先扒了皮再打杀!”
“一会便挖了你心肝下酒”!
不过张丁知道,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其实是在等援军,等城内杀出大队人马后,这些家伙便会加倍卖力地扑上来前后夹击,因此,越发的紧张。
竹哨已含在口中。张丁决定,只要关内杀出援军,便收缩阵线改为厚实的多层防御圆阵:既然挡不住,那干脆放开官道先图自保罢,剩下的事就看大帅和蛮子的生力军与狗官军们硬刚了!
张丁冒险在阵中蹦了几蹦:太好了!已经能远远地望见友军了!
嗯,狗官军们应该是在整队,就快出来了吧?张丁啐出竹哨大喊起来:“儿郎们,打起精神来!狗官军们马上就出来啦,只要死扛半炷香,大帅就到啦!”
“半炷香,大帅就到!”阵中的兵卒们高喊着应道,给同伴,也给自己鼓劲儿。
半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都能听到西边嘈杂的呐喊声了,友军更近了!
狗官军们怎么还不出来?自己都能看到,城头上看得更清楚啊!怎么还不出来?嗯,可能是家丁亲卫打头,都在披双甲,做一次决死突击罢。一定是!看关墙上的旗帜,有指挥有副将,还有文官,合起来总能有一两百个亲卫家丁,霹雳营能顶得住么?一旦前面被打垮,后面的即使没丧失战意,阵型也会被溃兵冲乱,往往一发不可收……张丁的后背被冷汗浸透了:生死就在这一瞬间!
“儿郎们,狗官军们就要来啦!大帅离咱们只有百来丈,不需一阵,只扛过这一波,咱就赢啦!”张丁嘶声喊着,再次从西面抽调出几十名盾兵塞到临关门的那面,瞪着血红的眼睛吼道:“等下狗官兵们出来,都给老子硬顶住!前面死了后面的就顶上去,哪个敢后退一步,老子便活劈了他!”
“扛住一轮便赢啦!”兵卒们嘶哑的喉咙疏疏落落地应着。迎门的各人心里都在默祷着自己可莫被关内援敌冲个正着。
西边传来的声音更加清晰了。听,依稀能辨出“王八羔子”、“狗日的”的大嗓门保定腔,不是老龚还是哪个?也就二三十丈了吧?狗官军们怎么还不来?靠!莫不是要推着刀车冲过来开路?变阵肯定来不及了,狗官军们一定会利用这个间歇冲过来!算了,拿人命垫吧,再豁出去几十条性命,没别的办法了!
“儿郎们,小心些!狗官军就这一次冒头,顶住咧,进关发财啊!”张丁在裤腿上擦了一把手上的冷汗,旋即再次攥紧了手里的长刀,死死盯着黑黝黝的门洞再次喊道,“儿郎们,前排蹲下,后排顶住前排,退后一步便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