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吴影一眼，他垂着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发长到盖住脖子，几乎瞬间我就回想起了他在窗边捂耳朵的画面。

        因为吴影帮佣人摆了一分餐，在船上说他上有异味的那个人突然发了飙。在此之前她一直很安静，唯独吴影靠近她的时候，她会很大声地呵斥他，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吴影沉默地后退到不再让她尖叫距离，周围的人似乎觉得很有趣，抱着胳膊围在一起笑，调侃那女人：

        “，真是疯了，谁要和这个臭垃圾……”

        “何医生去卫生间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因为是圆桌，也就不存在席末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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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疯了吗？”他不知为何说话有些结巴，眼见着他们快吵起来了，我连忙出声打圆场。

        插曲过后，我们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地吃晚餐了。

        A语气嘲讽地对他说：“何医生这是上厕所上嗨了吗，你这样估计不能喝酒了，不如你也让顾念弟给你榨一杯鲜果汁吧，喝了好清醒。”

        他躁动地甩了甩，突然瞪圆了眼，瞳仁缩小成一个点，被他的诡异眼神盯着的吴影连也没抬一下。随后他小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安静地坐到了吴影的右边。

        “你们都看着我什么？”

        说完他合拢最后一扇窗，转走了。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本没听人说什么吧。

        “你那么大声什么，他又不是聋子。”

        空气静默了几秒，刚刚坐下的何医生许是察觉到了大家异样的目光，他抬起，出一张眼窝凹陷面色颓靡的脸。

        “随你。”

        我从凳子上站起来，脸上依旧是勉强的笑容：“当然可以，我现在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新鲜的水果。大家想喝什么也可以跟我说……”

        “谁知……”女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她长了一张乖巧的圆脸，谁知发起脾气来这样吓人。

        顾妍珠笑了笑，说：“还是阿实考虑周到。”说完她嗔怒地看了吴影旁边的家伙一眼，那人咂咂嘴，又安静了下来。

        我坐在妍珠旁边帮她整理餐巾，A坐在妍珠的另一边，她嘴边始终噙着笑，看我忙来忙去地伺候妍珠，突然高声音：

        那时我和她短暂地对上了视线，她很嫌弃地皱了一下眉，而我则是对她友善地笑了一下。

        尽这样，也没能将大家分散在不同阶级的心靠拢在一起，没有人愿意坐在吴影旁边，生生把他一个人孤立在了两个空座位的中间。

        也许我应该在这时候给她取一个字母代号，比如说暴躁女人B一类的，但是我没有，我总觉得之后或许会有更合适她的字母。

        离席前，我听到有人低声说。

        像是一个摇晃的垃圾桶。

        我扫视整个餐桌，只看到泡在冰桶里的红酒，没看到果汁。

        围观的人们表情逐渐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姓何的，迟早死自己……”

        “好吧，那我们再等他一下吧。”

        理好一切，晚餐也都摆好了，大家依次入座，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小插曲。

        妍珠拽了拽A的胳膊，A傲慢地哼了声，说：“拉我什么，我又没说错，她妈妈以前多‘大方’，给我们每个人都榨了一杯。顾念弟，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妍珠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她对A说：“抱歉安安，我好像忘记让厨房备果汁了。”

        说话间，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看到偌大的餐桌只留了吴影旁边的两个位置，他立刻不满地大声咒骂起来，打断了我的话。

        “1、2……27、28……哎不对，怎么少了一个人？”

        A冷笑了一声，她似乎很喜欢成为众人之中的焦点，在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她转看向我。

        “顾念弟，我要喝果汁。”

        “我给大家每个人都榨一杯好了，这样不喝酒的人能喝，喝多了的人也可以喝。”

        不过他并不孤单。他右边的空位上悬着一个圆环状的阴影，是天花板上桶状吊灯的投影。

        女人还在发脾气，她不满地扔了那套餐，要求佣人再换一套新的来，然后夸张地拿出香水在餐桌旁了好几下，直到妍珠提醒她桌上有食物她才停下来。

        “顾念弟的妈妈以前不就在学校对面摆摊卖果汁吗，那她应该也很会榨果汁吧，没有现成的，她不能去厨房给我榨一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