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范老爷」就是逍遥墟的墟主,而这逍遥墟的地名也得自他。范老爷大名范逍,就给自家地皮上的墟市取名叫逍遥墟了。逍遥墟的西南角的土楼便是他家的。虽然李广元在本地是「地头蛇」,但是这范老爷坐守这逍遥墟,日进斗金。财力雄厚。关键是他家还有功名在身,在县里是「缙绅」,虽然没有李家人多地多,亦足以和李老爷在本地分庭抗礼。两家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遇到事情总要暗中勾心斗角一番。
吃饱了撑着了!说这些没用的屁话,快些打扫。掌柜的和东家一会就要出来了。」
「我看他这营生倒好」,旁边的四柜笑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又不劳心费力的。真是给个皇帝都不换。」
「是,新钱。」伙计见老爷神情凝重,不敢轻心,略想了想道:「这钱是本周一才开始用得,眼下市面上并不多,掌柜原想这几日来禀东家的……」.
这乞丐见伙计没有再给的意思,便往下一家而去了。
「没了这些人骚扰,老爷也少了一笔开销。你们可别小看了这笔钱,真不少!」
「为啥看不顺眼,还不是因为范老爷……」二柜故作深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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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们正闲磕牙,掌柜的将几个人从后院送到了门口,让四柜伙计领着他们向码头方向走去。这几个人中,打头的正是罗和英和李广发,他们昨日就到了逍遥圩,悄悄地住进了李家在逍遥圩上的店铺――宝裕当铺的后院。
「他们这营生,也干不了多久了。」头柜说道,「澳洲人一到广州就把花子的老巢就端了,大骨都被砍了头!花子们都给流放到什么台湾去种地了。就是本地,县城里的花子也都被抓走了。也就是乡下,还有他们的一点容身之处。」
不过,澳洲人在逍遥墟待得时间不长,不过三五日就走了。之后虽然时不时的路过,但是从未在这里长时间停留驻扎。渐渐地,大伙也多少澹忘了他们的存在,只是听闻范老爷担任了逍遥墟「总牌甲」。私面上他是墟主,官面上他又是澳洲人的牌甲。照样把乡下土财主李广元给狠狠地压了一头。
再后来,澳洲人在本地推行新币。招募本地的商铺承兑,还通令各店铺收用,不得违抗。银子兑银饼倒没什么,虽说份量上觉得有些吃亏,但是这澳洲银饼子成色好,模样又精巧,承兑使用决计不会吃亏的。但是这「银元券」可就让老财们犯滴咕了。
四柜才从学徒升上来不久,见老爷带着贵客来,十分的殷勤。自古典当行的伙计待遇最为丰厚,但亦非一般人能够胜任。能学徒满师当上正式伙计的,不但业务精熟,人情世故上也非寻常人可比。
逍遥墟的头等大铺里,李广元的宝裕原本亦是承兑商号之一。李广元听闻要承兑银元券,便坚决力辞了此事。事后被澳洲人大为冷落,连带着墟市上成立商会,作为最大商号之一的宝裕只是个普通「会员企业」,连个「理事」都没混上。这也让李广元耿耿于怀。
「那老爷怎么还一天到晚的看澳洲人不顺眼?」四柜好奇的问道。
他孤注一掷的加入「反髡大业」,这些零星小事上给
李广元勐地站住了脚步,诧异道:「新钱?」
「这澳洲人一来,怕是他们也待不下去了。」
「谁知道呢?老爷想得多,想得深,咱们不懂……」
今天一早便出发去江边的髡贼兵营附近打探髡贼的虚实,顺便再去看看新店的选址。
他的刺激也是一个原因。
吹牛者
问起最近墟市上可有什么和澳洲人有关的新鲜事,伙计道:「修路盖房子这不算新鲜事了,倒是发了一种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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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二柜嗤之以鼻,「他们当要饭的也是有规矩的,上面有大骨管着。得了钱先得孝敬大骨。你若没钱孝敬,轻的打一顿,重得直接把你赶出去。到时候就是要饭都没地方!」
澳洲人的到来,又给这「两强」的局面增加了些许变数。澳洲人初次途经逍遥墟,墟市上一顿亦是风声鹤唳,纵然有范老爷的家人出面维持,各家店铺还是关门上板歇了两天。后来澳洲人出了安民告示,墟上的商铺又选了了联络员和澳洲人商定合理负担,各家掌柜们这才重新回来挂幌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