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校这个官儿,在同知衙门里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一般来说不大可能派到京师来出公差。打事件番子从福建会馆的人口中也得知道他并没有到任何一个衙门去办事,也没有官员来拜访过他。但是此人每天都出门。在京师交游广泛。
吴孟明不敢隐瞒,当下将这位钱太冲拜访的官员一一罗列,崇祯扫视了一眼名单,这些人多是福建籍贯,亦有郑芝龙和邹维琏过去的一些老关系。
「你速速去了查了回我。此人大约是从福建来京师的。」皇帝说道。
大约崇祯自己也觉得这样问欠妥,便又补充了一句:「是已故都督同知郑芝龙的儿子……」
吴孟明心道这周神医又是犯了什么太岁,被皇帝给注意上了?他因为亲朋中亦有人受过这周神医恩惠的,便有意回护,禀道:「他是今年年四月入京的,平日里坐诊出诊,闲暇时候也有出游的,交游甚广,多是病家的亲属为了谢他的手到病除的酬答。」
「据说是南京国子监监生。」
这没头没脑的一问让吴孟明愣住了。他不知道郑森是何许人也,指挥佥事固然位阶很高,但只是个卫所武职,若无其他职务基本就等同于武人的虚衔。这样的人大明有好几百,他吴孟明哪里记得过来。
「此人在京师多少日子了,除了行医卖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作为?」
吴孟明出了宫,回到衙门里,立刻派手下打事件番子出去打探。不几日便有消息送回,确有几名福建官员来京师。其中有任满服气满来吏部报到的;也有是来京师出差的。不过这些人都和郑家没什么关系。直到打听到了京师的福建会馆里,才知道有一位漳州海防同知衙门里的检校来京办事。
好在这个问题上崇祯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转向了另一个话题:「福建的指挥佥事郑森那里最近可曾有人来京师?」
「你可知道他背后的靠山是哪一家?」
「此人叫什
「科名是哪一期?」
其实原本钱太冲还去拜访过曹化淳等司礼监太监,但是吴孟明并没有把他们列上去。
现在他急于知道此人来京师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郑森派他过来,显然是希望得到皇帝的支持,他想看看,这位远在福建的少年把京师里的哪些重要官宦视为奥援。
「名叫钱太冲。」
崇祯心想是了,若是正途科举出身,不大可能去为郑森这么一个处于尴尬位置上的少年奔走,此人大约是当年郑芝龙在福建官场上提拔起来的私人。
说到郑芝龙,吴孟明自然是知道的。他赶紧禀道:「此事微臣并不知晓,待微臣派人调查明了再向皇爷禀告。」
「这个,微臣也没有打听到。」吴孟明躬身禀道,「不过微臣已经排了人暗中看护他,只要皇爷有命就把他拿下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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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着实不好回答,吴明孟瞬间脑门子上就开始出汗了,他思索了片刻禀道:「田老爷家中因为有人病倒,王大人这才推荐了他去的。除此之外,微臣未见他们有其他来往。」
其实这里吴孟明是打了马虎眼的。王业浩和田国丈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从最近才开始热络的,应该说从四月份周乐之进京之后开始,王业浩便利用这个神医和田国丈家搭上了关系。周神医为田家人看病出诊从半年前就开始了。两者之间的关系现在比往日里要亲密许多。实话说,吴孟明对王业浩忽然对田弘遇的巴结颇为不理解。象田家这样的「皇亲」,大臣们多是「敬而远之」,很少有人愿意结交的。王业浩在朝廷已经做到了兵部侍郎领尚书衔,地方上也当过巡抚,可以说已经当官当到了头,很难理解为什么忽然想起要巴结椒房贵戚。毕竟皇帝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吹枕头风的人。
崇祯点了点头,对吴孟明的回答还算满意。他接着又问:「王老爷最近和锦衣卫的田老爷可有什么往来?」
么名字?」崇祯听到吴孟明的汇报之后问道。
「他来京师是为了活动什么事?」崇祯略感奇怪,这郑森已经袭了世职,又年未及弱冠,又无科名,总不见得是为了引荐授官而来。而且他前后奔走了一两个月,又见了这么朝中官员,显然有更要紧的事情。
吴孟明不敢隐瞒:「是兵部尚书王业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