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聚贤书院招生入学的日子,不愧是长安城里最好的书院,一眼都望不到初试队伍的末尾,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早早带着阿聆来排队。
一日,无意看见房间角落里的花灯上已经落了一层薄灰,又见窗外落英缤纷,才发觉这周而复始的日子过起来真是快得没有实感。明明春节烟花的轰鸣和元宵夜的鱼龙舞都恍如昨日,但鸟雀叽喳和满树红樱无不应证着,春天,真的来了。
“考试敲锣时就结束了,这都已经过了一刻钟,我进去帮你看看。”
“老师,考试结束了吗?小女还没出来。”
起初我只当这老也是个江湖骗子,但他分文不收,左右我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让他一试。
“陈聆考试舞弊,还撞考官,目无尊长,成何统!”
“误会?哼!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阿聆痊愈后,日子照旧,每到初一十五我汲取她内力时,也会帮她梳理经脉。
这守门的先生进书院后很快就出来了,完全没了刚才的热心模样,板着个脸怒瞪着我。
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我独自去面对那么多陌生人。
阿聆向来乖顺,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情绪这般激动,必是我不在时受了天大的委屈。见我来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这才没忍住决了堤,但面上仍是倔强,一点也不肯低。
“老师,我家阿聆不会舞弊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不解他为何这个态度,虽心中不悦但对阿聆的担心占了上风,眼下只能压下情绪点了点。
书院门口的先生看过阿聆的籍后,摆摆手让阿聆往里走。我只能送她到这里了,临走前最后嘱咐了她要沉着冷静只按练习时发挥,随后目送着她走进了书院。
我焦急地反复踱步,但过了许久还是没见阿聆,只能向书院门口的先生搭话询问。
“你是陈聆的父亲吗?”
余半仙与我说,阿聆此生有三次劫难,只要能平安度过这三次劫,往后余生便可无灾无病平安喜乐。这余半仙还说,这是阿聆的第二次劫,至于第三次,不论我如何问,他都摇不答,只说天机不可。
阿聆舞弊?还撞师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阿聆最是听话懂事,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这余半仙没有用任何丹药,只是用手指点了点阿聆的眉心就离去了。惊奇的是他走后阿聆没两天就全好了,陈颜和街坊邻居的嫂子婆子们一通交后一致认为阿聆之前的病是被脏东西缠上了,余半仙是得仙人,帮阿聆驱走了邪祟。对此我不置可否,但我认同那余半仙或许真是个半仙。
“阿爹,我没有舞弊,他们冤枉我!”
我在书院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书院内初试结束的铜锣声响起,孩子们陆续从书院里出来,但门口接孩子的家长都散尽了,我还迟迟没等到阿聆。
“阿爹知,阿爹知。”
那先生拂袖进了书院,我紧跟其后,心乱如麻。到了书院内,就见阿聆发披散着,双眼通红怒瞪着书院的先生,那书院先生跌坐在地叫苦不迭。
聚贤书院的入学试分初试复试和终试,初试是笔试,复试是面试,终试是随机命题,每年都不一样。我研究了前五年的初试考题,针对考点和难点对阿聆进行了有针对的指导后,我自己出了三套模拟卷给阿聆练习,她答出的成绩我都颇为满意,我有信心这个初试是十拿九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