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哈哈。”魏然突然打嗝，也尴尬一笑。

        “呜呜……”

        等何锋来到魏然将营中时，只剩下满桌狼藉的菜肴。

        痛饮到深夜，孙义才被抬回自己的营帐，两人都倒了。

        孙义苦笑：“我知道，我与宁王曾经关系好，大将军试探我无可厚非……可我孙义，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啊，呜呜……”

        “喝！”孙义大声叫喊，更咽道。

        孙义舍得下血本，这一桌菜肴，与那美酒都是价值不菲的。

        “别哭了，喝酒喝酒，我陪你一醉方休。”魏然一边安慰，一边也是松了口气的。

        魏然点头：“他是真醉了，亳不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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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道：“试探孙义，固然对他有危险，但一旦他通过了考验，后面朝廷与陛下都不会猜忌他了，对孙义来说是好事。”

        无非是想表明，他孙义没有别的心思，敢不设防随意让人拿捏，让肃州营与凉州营不必对他有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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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嗝！”打了个酒嗝儿，魏然砸吧嘴，“这酒真不错。”

        孙义却已经哭成个泪人。

        “孙义勇武，但胆子其实不大，我早就说过他不敢附逆，大将军这样做多少有点让人伤心。”魏然轻叹。

        “孙义喝醉了？”何锋笑问。

        他这一哭，倒是让魏然觉得愧疚，好像这么干是有点寒人心的意思。

        说着，真的哭了出来，倾泻自己的委屈。

        “孙兄，没事了，都过去了，大将军也不是针对你。”魏然宽慰道。

        魏然诧异了：“大将军还有这一层好意？”

        “是。”魏然当然明白，孙义为什么，非得拉着自己大醉一场。

        真的是在试探他！

        魏然眼前一亮：“我可以选？”

        而今日一旦走错半步，身死道消不说，还得株连满门。

        嗯？

        何锋嗤笑：“你倒是捡了个便宜。”

        因为一路走来，这几个月的北征之中，几营主将早有交情，都是战场上并肩厮杀过的战友了。

        “哦？”

        “行了，别拍马屁了，人又不在这里。”何锋哂笑。

        “在昨日的信中，大将军说若孙义通过考察，就会保他一条性命，他的忠直救了他自己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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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锋道：“我来还有一件事，凃州安稳了，西楚厉剑棠与北凉的万一鸣，都在退兵布置边防，我们也不宜兴兵了。”

        换作是自己，只怕也会黯然伤心吧，魏然摇了摇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是一个弱冠少年能有的城府吗？

        若不表个态，两营一直暗中针对利州营，迟早会出事的。

        “陛下已经知道利州营的生意了，很快就会调查处置，孙义若不多积攒一些功劳，他只怕要死了。”何锋语气严肃地道。

        魏然深吸一口气，朝着右上虚空拱手：“大将军念及袍泽之情，我等之福也。”

        何锋道：“孙义是该死，可他太勇武，是个猛将，大将军惜才。”

        孙义后怕至极！

        “他是想借此，向咱们表明，他今日举动不是为了打消我们的猜疑，另寻机会……而是真的没有附逆之心。”何锋道。

        若真的对利州营下手，魏然也是有点为难的。

        何锋给自己倒了一杯，尝了尝：“确实不错，这酒。”

        “那我现在算少师党，还是何家班？”

        他一边哭着，一边确定了，何锋与魏然果然早有准备，这的确是一次试探！

        魏然酒喝多了，现在脑子转不快，拧着脖子一脸疑惑。

        何锋自信道：“若我与大将军都奏请，陛下应该不会反对。”

        “不，大将军不是这个意思。”何锋摇头。

        若真这么快就生死相向，一时只怕人情上过不去。

        一个忠志之士，被冤枉试探，当然会觉得委屈了。

        “什么？”魏然大感意外。

        去利州的宁王信使，果然是大将军派去试探自己的，并不是宁王的人姗姗来迟。

        大将军这一手，太可怕了！

        就算是魏然，也只看出试探与怀疑，这层好意确实没想到。

        突然，魏然笑容戛然而止，皱眉道：

        “接下来，凉州营不宜再驻扎凃州了，魏兄你想去寒州还是霜州？”

        可见他是有多害怕。

        当初他手下副将何安，勾结北凉，对魏然倒打一耙，那时魏然也是这么委屈的。

        “而且，孙义此番首告，会给他记功。”

        魏然叹息不止，也不知道怎么劝，这种事情换谁都后怕。

        此前的猜想归猜想，现在从魏然的反应，孙义才确定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