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拳头，掌握兵权的人，才能决定天下乱不乱。”

        方觉意味深长地道：“老阁主放心，我不会刻意与这些礼教作对，只是等我布下大局后，二十年内就会出现思想变革……天下人的想法，会自然而然地发生改变。”

        “你想做什么？”老阁主瞪道，他突然觉得，这小子大有图谋。

        “报仇？”

        “这还不算仇吗？”老阁主惊看着他。

        “并非我不孝，而是我以为，任何情感需要有前提，并非有了个身份就需要无条件地付出。”

        正所谓，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阁主觉得，我该怎么想？”方觉淡笑。

        “可若有一日，天下不再有路引，不再举孝廉，不再以中正取士而是广开科举，广设学院，广开商道……这些传统中的糟粕被发现无用，世人自然就会变了想法。”

        他突然有些担忧：“你这样的想法，若是大行其道，恐天下大乱！”

        倒也不是说不好，可总有些是不好的。

        方觉戏谑：“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赞同我，直到形成默契，取代现在的一些思想痼疾。”

        方觉摇了摇头：“有什么仇？”

        老阁主都有些惊讶：“自古以来，孝字当先，多少人为了孝廉可以豁出性命，却在你眼中不值一提？”

        “你……”

        帝尊阁虽然超脱世外，但谁都知道，其实是偏向大夏的。

        “若父母嫌我、弃我、不养不教、不伴不怜，谁又有资格要求我将孝字贯彻始终呢？”

        “对，主要是官府纵容，也用此类规矩约束孩童与年轻人。担心教出离经叛道的人，让他们的利益受到威胁。”

        “规矩压迫世人，被压迫的人觉得，自己受了压迫也想让后人尝尝滋味……如此恶性循环，压抑人性，道德早就败坏了。”

        一时震怒，又一时觉得，好像颇有道理。

        比让大夏一统天下，更大的图谋！

        上头的人，遵守的规矩，下面的人自然不得违抗，总有些狗腿子为了利益与得到赏识，会贯彻这种风气。

        方觉摇头：“作古的规矩，一定就好嘛？自古以来，不过是习惯了，并非是所有人都认同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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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来，永远属于未来的人，不是现在的人能规定界限的。”

        老阁主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

        “只生了孩子，什么都不必劳心废力，就想得到无尽的回报，这种思想我绝不赞同。”

        方觉白眼道：“老阁主以为，天下乱不乱，是靠一个孝字维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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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个寻常老头子，只怕听到如此不孝之言，已经一巴掌扇过去教育人了。

        方觉道：“若我父母养我、伴我、教我，那我自然应该孝字当先。”

        “没什么，老阁主细想，为何如今的这些规矩，能约束人？”方觉道。

        老阁主却能沉稳，没有当场暴怒，而是平静思考起来。

然不是俗人，但他一直保密此事，也有担心方觉因此报复，导致大夏朝政混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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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于我无恩，我为何要替她报仇呢？”方觉平静地反问。

        老阁主噌一下坐起来，正色道：“你竟然这样想？”

        朝廷刻意为之，才是根源。

        “老夫说的是人心，如此只怕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老阁主正色道。

        “自然是世人的默契，与朝廷官府的刻意纵容。”老阁主道出真意。

        “你，你这想法，实在是离经叛道！”

        “不古？”

        老阁主轻颤了身躯，他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方觉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传统礼教，说无不是的父母，不论如何都要求子女孝顺，我以为是不恰当的。”

        “你这样想，只怕会为世所不容，将来定然举世皆敌。”

        又听那混小子道：

        老阁主欲语还休，心中已不止是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