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1963年的厂甸在整个60年代的历史中都留下了惊艳的一抹烙印。

        注意力分散开了，聊得兴起，不知不觉就剪完了，一点也不煎熬。

        快到中午了，但谁也没担心中午饭的事儿。

        过年喜庆，要啥就买。

        如果学会几十年后的用词，周子墨要大喊一声：爽！

        “我带孩子去理发吧，子墨也跟我去。”

        “爸爸，爸爸，我也要……”

        这都是习俗，是讲究。

        建国之后，厂甸原本就是老京城人的一大乐子，但因为紧衣缩食的三年，物资紧缺，全国上下都勒紧裤腰带呢，自然不主张铺张浪费。

        周闻在屋里烧了热水，是杀完鸡拔毛用的。

        老师傅之所以好，就因为剪发过程中的舒适程度。

        来到天桥这片儿，周子墨和魏大宝都亢奋的不行。

        据后来统计，这一年货摊有756个，出游人次超过400万，这一年厂甸人数相当于整个京城的五分之三。

        会剪发的老师傅这门手艺，不仅手里要有功夫，嘴皮子也得下功夫。

        这个有讲究，只能一人吃几筷子，这道菜要留着初一初二还得继续摆上桌。

        一只今天就炖了，可劲儿的吃。

        参与其中会让人不自觉的感到隆重，感到沉甸甸的民族文化气息。

        剪头发可以选好些地方。

        二十七，剪精细。

        解馋之后，年三十炖第二只，摆桌上也就没那么煎熬了。

        “子墨，去看看伱姐屋里水烧开了吗？”

        逛一路，买一路，吃一路，周子墨觉得跟着姐夫出来逛，才算是真的过年。

        估计是雪橇玩多了产生的后遗症，像让爸爸走快点呢，风车需要风才能转圈啊。

        从过春节这件事上，能看出来古人满满的生活仪式感。

        魏平安也来了一个，酸甜可口，很好吃。

        一来老师傅手艺精湛，这个手艺说的不是剪出来发型好看规整，那都是必须的。

        魏平安就差排着胸脯喊一声：本爹有钱了。

        现在发型来来回回就那么多，没啥讲究的。

        魏平安可不差这点吃的，干脆就决定加数，买了三只。

        艾窝窝，驴打滚，豌豆黄……色香味形俱全，还有年糕、灌肠和面茶……

        快中午点了，先吃个饱儿再说吧。

        四尺长的糖葫芦，一只手都拿不来，周子墨得两只手举着，歪着头咬被糖稀包裹着的山楂。

        走了没几步，就又被迎面走过来的半大孩子手里的玩意儿给吸引了。

        客户往凳子上一坐，师傅上手咔嚓咔嚓开始修剪的同时，话也得跟上。

        “老魏，你在家杀鸡，还是先陪大宝去理发？”

        每年这几天，大孩子周子墨也会眼馋的不行。

        让一个小孩子眼瞅着吃不到，是多大的惩罚。

        年三十要放鞭炮，因为是赶年兽。初一吃饺子前也要放鞭炮，新的一年第一响……

        周子墨跑进屋里。

        初三才能真正的吃完。

        周闻是长头发，需求没那么大。

        过去也是这么安排，但魏大宝会闹腾，因为炖鸡块吃不够。

        “哎，知道了。”

        这是三个家里的爷们单独的任务。

        魏平安前面坐着魏大宝，后面驮着周子墨，出了四合院就直奔天桥。

        大家伙憋了好些年，今年终于恢复了，哪有不赶紧跑过来凑热闹的可能。

袋子，老太太拎到小楼屋里。

        魏平安更倾向于流动摊位的剪发老师傅。

        有专门的理发店，也有流动的剪发摊儿。

        于是，大宝手里又换上了拨浪鼓，摇的可起劲儿了。

        先剪哪里再剪哪里，什么时候清一下头发渣子，什么时候换个姿势，这都有讲究。

        第二只则是元宵节上桌。

        吃着手里的各种小吃，嘴里各种美味交汇，被幸福的咽进肚子里，再看着左右精彩的杂耍，还有各种小摊上的物件儿……

        二来呢，厂甸恢复了，天桥那边肯定热闹。

        给大宝买了个风车，大宝被魏平安抱着，屁股坐爸爸胳膊弯，斜靠在魏平安肩头，把风车攥手里嘎啦嘎啦的转着。大宝也不安生，嘴里驾驾的喊，还着急的蹬腿。

        到了这里，仨人都没顾着直接去理发，而是先逛了起来。

        简直太厉害了。

        昨天提议买两只鸡，一只年三十炖了，摆桌上。

        院子里整装待发，要继续今天第二个项目：二十七，杀年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