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答，季老太太就直戳重点：“那场婚礼到底是真是假你心里最清楚。你跟容琛连证都没领，你们所谓的婚姻不过是场弥天大谎。在容家，你就是彻头彻尾的外人！季欢，你真的是昏了头了。”

        但她最后还是跟季太太回去了。

        “我没想到，只是嫁个人，就让你昏了头。”季老太太：“留不住男人的心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对庄家动手，你到底在想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砸得季欢头晕眼花。

        季欢沉默着捏了捏指节。

        “你奶奶要见你。”季太太冷着脸：“既然打不通你的电话，只能我亲自来请季大小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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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老太太垂眼：“季欢，你是季氏的掌权人，我对你寄予厚望，你也没有让我失望。我本以为，你会是季家最优秀的孩子。”

        “不是的，奶奶。”她试图辩解：“容家人……没有骗我……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浑身的血液都是冰凉的，仰着头重复着喊了一遍：“奶奶。”

        季姑姑看见她，眼睛从上向下逡巡，最后露出不满的神情。

        季欢的脸色惨白：“奶奶。”

        “大小姐，你这……”季姑姑摇摇头，失望道：“母亲在楼上等你。”

        季家的规矩很大，季欢回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都很安静，透着压抑冰冷。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没有。”

        季欢从小最怕季姑姑这样的眼神，脸色更加苍白。

        “不用了。”季老太太的嗓音响起。

        轻轻“嗯”了一声，努力挺直脊背，浑身紧绷又优雅：“我这就上去。”

        季欢后退两步。

        “他们对你好，不过是看重你身后的季家。”季老太太：“我们季家把你金尊玉贵的养大，就一点点迷魂汤，你就受不住了？”

        她厉声质问：“嫁到容家，你就把自己当成容家人了？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容家把你当成容家人吗？容琛把你当成容太太吗？你有容太太的体面吗？”

        她站在二楼，面无表情地俯瞰过来。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没什么。”季欢：“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话听着像是夸奖，季欢的脸色却更白了。

        一头银丝梳理整齐妥帖，说：“咱们家大小姐嫁了人，排场更大了，能来见我一面都是天大的荣幸。我这个半截身体埋进土里的老太婆，怎么敢劳驾大小姐上楼见我？”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从头到脚指责了一遍。

        如果说季太太和季姑姑是让她无法反抗的约束，那季老太太就像是一尊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