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泽扫过谢琬脸上的神色,“纵使孤手中并无实权,但是削爵流放还是做得主的。又或者,福安县主明年及笄,既能合了母后的心意,也能合了孤的心意。”
“真不知道留在身边是福是祸。”
萧明泽提了笔将纸上字全数划掉,最后将纸抛在了一边。坐下来仰头阖眸,甘泉宫里算是寂静下来。
萧明泽将谢琬的神色看在眼里,唇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你不愿意?哦――孤记起来了,当年谢家与武成侯府关系颇近,琬娘这是有意中人了。”
萧明泽这才坐直了身子,也不再去看谢琬,“孤期待你的表现,出去吧。”
谢琬第一次看清萧明泽的脸,剑眉星目五官立体,轮廓分明,尤其睫毛纤长,只是如今的眉眼间阴沉沉的,叫人无法忽略他周身的气势。
“子不语怪力乱神,父亲因罪亡命怨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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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门口的刘福忍不住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这差事是越来越难当了。
萧明泽的眉蹙了蹙很快又舒展开来,俯下身挑起了谢琬的下颚,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那若是孤换成一杯鸩酒呢。”
萧明泽的目光落下来,满纸的韬光养晦映入眼帘,他轻笑一声。这世上从没有人是没有弱点的,只不过是有的藏得深,有的藏得浅。
谢琬的眼神一瞬间清明起来,抬眸对上了萧明泽打量的眼神,笑得有几分明艳,“奴婢已入宫中,从前种种已然不记得了,陛下若想要奴婢,奴婢自然跪谢天恩。”
“孤最不喜人多生口舌,尤其是在孤身边伺候的。琬娘孤身一人自然无所畏惧,可是武成侯府上下可是有数十条人命呢,凡事还是该多掂量掂量。”
谢琬退了出去,萧明泽却盯着谢琬的背影有些懊恼,只怨谢琬油盐不进。
谢琬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神,“奴婢微贱之身,怎配诞育皇嗣。”
萧明泽定定的瞧了谢琬一会儿,指尖掐上谢琬的下颚,颇为用力,“你真的就什么都不怕?若是谢家还在,你自然也不用为奴为婢,可是如今倒是把一条命全卖给了母后。若是谢相泉下有知……”
一番,兀自点了点头,“芙蓉如面柳如眉,谢家的女儿的确是一副好容貌。若是将你毒哑了,留在身边看着也不错。”
谢琬心觉不对,只得跪了下去,“陛下赏赐,奴婢谢恩。”
谢琬定定的看着萧明泽,格外的平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奴婢多谢陛下赏赐。”
萧明泽气急反笑,眼神自谢琬的脸上向下游移,在唇瓣处停了目光,指尖也轻轻抚上去碾了碾,谢琬的唇更加红润两分。
话音才落,萧明泽掐着谢琬下颚的手果然松懈了力气。
“母后一直想要孤选秀纳妃,为皇家开枝散叶,不如就由琬娘来承担这个重任罢。”
谢琬的指尖掐入掌心,她叩拜下去,“奴婢定然谨言慎行,少说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