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忍着笑意，状似无意提了句：“那桑小姐……我们送一程？”

        他神色烦躁接起电话，下一秒脸色大变，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要离开。

        包间内的氛围让桑榆感到屈辱压抑，她提起背包就想离开。

        谢辞被地上的鲜血刺红了眼：“我们先去医院。”

        “你想带就带着吧。”

        “呦，有热闹看。”

        刚想上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戚淮肆闭上眼，随意地轻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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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眼睛空洞无法聚焦，明显是视力受损，却能一次次精准地握住回落的骰子。

        他不懂，桑榆在矫情什么？世俗的眼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桑榆顾不上众人的眼光，手掌在满地狼藉中划拉着，试图找到没有被浸湿的左西孟。

        腰窝疼得像是被碾压过一般，右手跟着一阵刺痛，是碎瓷片扎进了掌心，有大片鲜血溢出。

姐。

        脑子里迅速过滤一切可能跟桑榆产生关系的男性，是大学的那个学长，还是电视台的哪个同事，又或者……是戚淮肆。

        他面色沉如水，指节勒得泛白，因为愤怒全身绷紧：“是谁？”

        却被男人掐着后颈拽回来，唇上落下温热的近乎疯狂的触感。

        桑榆在电话里头听到了陆暖暖的声音。

        最后一个金骰子没有落在准确的位置，打着旋儿顺着骨节落在戚淮肆掌心。

        仿佛是突发奇想，偶然做出的决定。

        桑榆跟着他至少能少奋斗百年，她那些拖累人的亲戚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桑榆顾不上身上的伤，眼睛直直盯着那些散落在地，被汤渍浸湿的特效药，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溢出。

        挣扎中，桑榆的衣领被拉扯下来，露出肩头一排整齐的粉红牙印，深深刺痛了谢辞的眼睛。

        在那些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中，突然，响起一阵投掷骰子的清脆声音。

        她狠狠咬下一口，谢辞呼痛猛地推开她。

        “我多久没复查了？”

        桑榆的胳膊被男人大力拉扯着，任凭她怎么反抗都收效甚微。

        甚至连谢辞的父母也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众人被戚淮肆周身气场所压，纷纷让出一条道。

        说话的男人倚在浅白色墙壁上，一手插兜，一手向空中抛掷骰子。

        别人可以，她为什么不行？

        谢辞哪会轻易让她走，她这一走，下次独处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你会遭报应的。”她这话说得平静，仿佛刹那间失去所有力气。

        戚淮肆迈着步伐往外走，头都没回。

        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就像木材一样裂开，顺着纹路自上而下完全开裂。

        戚淮肆没有回应，却问了个毫无关系的问题。

        “跟你有关系吗？”桑榆甩开谢辞的手掌往门口方向走。

        桑榆疼得喊出声，豆大的汗珠浓密地沁在额头上。

        谢辞慌了神，想上前搀扶，却被她用力甩开。

        “戚总，是桑小姐，她好像……受伤了。”余晖皱眉望着地上的桑榆，心里泛起一丝怜悯。

        桑榆踉跄向后倒，腰撞在圆桌上，“哗啦”的一声，桌上餐盘全部砸在地上，她也跟着栽在一地狼藉中。

        余晖心下了然，立刻回复：“有段日子了，沈医生催了您好几回，要不……咱们现在去？”

        她的自尊再次被捻碎在地上，她从没比现在更恨谢辞。

        门外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食客，探着脖子往里看。

        谢辞转头看了她一眼，只纠结了一瞬，很快做出决定：“我还有事，你先自己去医院，处理完事情马上来找你。”说完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