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用丹麦的海岛区方言喊的，口音的确与维苏恩德的南部瑞典方言有所不同。

        东墙已经没法再站立，维苏恩德本人不得不撤下来。此刻堡垒目视所及的积雪已经被炙烤融化得差不多，他能清楚感受到热浪，靴子踩踏在泥浆中，望着冲过城垛的火焰素手无策。

        丹麦战士越聚越多，他们迅速交换一些态度后，纷纷扔下装着泥浆的陶瓮，换上盾与剑。

        所谓一方在灭火，一方在纵火，还是后者因人数优势而占尽优势。

        灭火的一些举措简直灭了个寂寞，因为，那些基本完成任务的波洛茨克村民，又被瓦季姆的军队逼着继续向火场添加燃料。

        突然，他听到了身后呐喊。

        瓦季姆是逼着一群村民推送燃烧的木车，在进攻正面堆得没有位置后，后进的木车顺手向北墙和南墙推送。

        「啊？！」

        那位船老大扔掉铲子，奋力顺着木梯攀上城墙，半遮着面眉头紧锁躲过热浪，向着堡垒的南墙瞥一眼，当即又急又气直跺脚。「船！我的船呐！」

        后备的凝固牛油连带着包裹的布袋一股脑扔过去，冰河对岸的松木再被拖曳到火场。由于已经不必担心箭失打击，他们的工作变得肆无忌惮。

        丹麦武装商人没有失踪，他们一边呐喊一边贴着墙冲击，持牛角号的人持续吹号，只为弄出巨大动静引起敌人的关注。

        浓烟让步于火舌，站在城头的一些赤膊奋战的丹麦人注意到极为糟心一面。

        他扭过头，只见是那些丹麦人在极度亢奋中拉开了西门。

        三艘长船因躲避河道冰层对船壳的伤害并躲避次年春季的流凌，它们被故意拖曳到岸上，考虑到要能快速推回河道，船只卸掉风帆后，就被固定在堡垒的南墙处。

        但对于丹麦武装商人们，他们不得不开始面对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

        维苏恩德在呐喊，奈何丹麦人根本不想再听这个蠢人的话。

        痛苦尖叫与声嘶力竭的呐喊交织一起，奥斯塔拉军还在苦苦坚守，维苏恩德仍是头铁得试图以泥浆灭火后再图防御。

        他们可不是逃兵，只因很多人在呐喊着「奥丁」的名号，将自己纹着狰狞异兽的后背对着堡垒内守军，在迅速冲出西门后瞬间消失。

        他下了城墙，已经顾不得穿上甲衣，迅速拎起圆盾与手斧，高高举起那刻着花纹的斧头奋力高呼：「丹麦人！别灭火了！跟我出城杀死他们，抢救我们的船。」

        「啊？！」

        「我们的船！船！正在燃烧！」

        「老大。」有人呼唤自己商队的头目。

        维苏恩德像是真的被浓烟烈火烧湖涂了，感觉其就是个榆木脑袋，这位船老大不愿再做缩头乌龟，就在这烈焰肆虐的城头撂下狠话：「让你的泥浆见鬼去吧！我要带着我的人反击！丹麦人不会坐以待毙，你们罗……不。你们奥斯塔拉人继续摆弄你们的泥巴。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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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支丹麦武装商队的男女战士们以保护船只之名聚集，他们声势浩大，还裹挟了一些不明就里的奥斯塔拉守军。

        他们，已经在自发撤掉淤塞在堡垒西门的各种障碍物。

        「埃里克，怎么了？！」

        如果是真正的罗斯军战士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可是，守军的身份是高举罗斯旗号的奥斯塔拉人。这些家伙已经不全是瑞典血统，其中混着大量的斯拉夫战士，他们实战如此被动，很难让丹麦武装商人相信这群人是真的「奥丁的战士」。

        「你快带着兄弟们上来看看吧！」

浆里不但痛苦打滚。

        船老大脑子可不傻，千错万错都是斯摩棱斯克军队以及那个该死的瓦季姆之错。

        船老大悲愤交加在于那船是他的财产，一众兄弟交了份子钱加入武装商队，根据协议，船老大有义务将兄弟们运到目的地，也就是罗马人的赫尔松港（塞瓦斯托波尔），途中固然会遇到各种磨难，大伙儿也要义务同仇敌忾，罢了船老大再将大伙儿运回来。

        就有燃烧的木车一股脑推到停放长船之处，船只已开始不可逆转的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