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收殓的己方尸体尽被聚拢到村庄的毗邻冰封波洛塔河一线。
「如果如此。」伯爵斯普尤特再看向这位伙计,拍拍他的肩:「杀死瓦季姆的人将被国王奖励一笔钱。当然,我倒是希望那个家伙跑掉。」
此地对岸就是熊熊燃烧的新波洛茨克堡垒,随着夜幕降临,堡垒的烈焰已经将天空烧得发红,异常天象得以在很远的地方注意!
「我知道。我辜负了公爵大人的期望,你们快去……快去堡垒灭火!」
倒是回到村子的部分民众成了战俘。
维苏恩德理解部下的好意,奈何关注当前的局势,情况与大家设想的出入很大。
他被部下扶起来。
直到作战结束,陆续冷静下来的战士们才能真切明白自己的处境。
「还是省省心吧。兄弟,他们逃入森林,莫非你还要如雪狐一般到处挖洞将藏匿的敌人揪出来?寒冷会杀死他们,犯不着你动手。再说,我们都不能确信敌人没有援军。骑兵呢?」
「情报不是说他们还有五百骑兵?我们才多少兄弟,现在又死了一些。比起追击,我们还是赶紧救治伤者、搬运我们的阵亡者为他们火葬。还有,尽量寻找战俘,问他们个所以然。」
「为什么不追了?你们罗斯人不追,怎么还阻止我去追击?」他问。
他并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这幅身体未来一段时间休想再做剧烈运动了。
一群被强迫打仗的人直接促成了堡垒熊熊燃烧,维苏恩德恨不得下令处决他们。
上不断蠕动的黑色身影追杀不止之际,斯普尤特亲自拦下了这位冲动的老伙计。
天色已经暗澹,夕阳令冰封河道成了瑰丽的橘红,横七竖八躺在冰面上的尸体格外扎眼,死者的血已经凝结,再当战士搬运敌我双方尸体时,赫然发现他们已经极难将搅在一起的死者分开,无奈只能凿冰一并带走。
有好心的战士劝慰道:「本来就是夏季突击建造的木头堡垒,它没了我们明年再造!至少波洛茨克还在我们手里,未来一切都能重建。」
堡垒内的主要建筑不可逆转地遭遇引燃。
「罢了。」斯特坎德无意再聊下去,他带着里加湾来的兄弟们决意就在此村庄安营扎寨。
「大人,我们赢了。你看,这里村庄。」
譬如,始终未被攻破的维捷布斯克堡垒,当地驻扎的庞大罗斯军队都赫然看到了血红的地平线。那里发生了什么?!波洛茨克!村庄与保留一定遭遇了斯摩棱斯克人的攻击。
「不。那个瓦季姆速来会逃跑。他最好跑掉了再被活捉,最好由国王亲自剥了他的皮做血鹰。」
何为波洛茨克?
「战俘……」斯特坎德依旧恶狠狠看向森林方向:「我不奢望有战俘,凡是被我的人追上的都杀掉了。说不定,那个瓦季姆也在乱军中被杀。」
它因本地村民的自称而得名,倘若波洛茨克人大规模消失,它至多就剩下一片断壁残垣与一个地名概念了。
斯特坎德站在这里,稍稍摘下头盔,胡须与头发随风飘逸。
伯爵斯普尤特把剑戳在雪地:「战斗很顺利,也许……这是一个阴谋。」
「荒谬。」
「你太高看他们了!斯摩棱斯克士兵定然就是靠着人数优势打仗,真的遇到强大的我们只有被杀的命运。现在正是追击时刻,我要为被杀的丹麦兄弟复仇。」
如此要求实在太强人所难了,年轻的战士们互相看看,只好说明堡垒无法拯救的事实。
「啊?」斯特坎德稍有恍忽。
就如斯特坎德估计的那样,杀红眼的军队并未抓到战俘,一息尚存者很快死去,军事问不出个所以然。
维苏恩德终于能冷静下来,铁一般的身体轰然倒下。他并没有累死,就是躺在雪地上不禁蜷缩起身子剧烈咳嗽,又咳出一些血。显然之前吸进肺的那些炙热浓烟对身体的损伤着实不小。
甚至,还有那些参与了进攻并一触即溃的武装村民,他们无处可去只好回到村子碰碰运气。
全军就在空空荡荡的村庄过夜,就在这个夜晚,从堡垒里逃出的民众,陆续带着粮食绕开燃烧堡垒回到村庄。
站在村庄的东部,迎面的是大面积冬季抛荒的农田,它们被积雪覆盖,再远处则是森林。
至于已经明确名字的、熊熊烈焰中的新波洛茨克堡垒,它已经没有灭火的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