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认出一张熟悉的脸，：“蓝狐？！真的是你？”

        “正是我。你……怎么只有一条船归来？该不会远征出了什么事？！”歌德伦德已经眉头紧锁。

        她主观上排斥任何有关战争的事，当然最初的蓝狐也是如此。

        给那姑娘说了一番往昔故事，蓝狐不也是同样回首了自己过去十三年的经历？当年，自己懵懂无知就知道吃肉喝油，养得一身肥膘走路都气喘，被已经故去的老爹推到码头面见当时的大首领奥托父子，因押运战争物资有功才逐渐被重用。

        “你莫不是在担心什么？！”蓝狐仰天大笑：“难道一艘船归来就会令你感觉担忧？感觉……我战败了？”

        隔着木门蓝狐再命令：“把彩旗挂起来，让旗语兵站在船艏，再吹号，让国王知道我们来了。”

        至少风雪听了，阴霾天空虽不能一瞬间散去，大船终于抵达芬兰湾最深处的喀琅施塔得泊地。

        港区的人们根本无法忽视这艘突然入港大船的存在，基于她位于船艏的舷号，海军大将歌德伦德一眼认出她的身份。

        她对贵族间的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好在天生对鲜血并不过分敏感。到底她也是见过了亚琛城里被杀得尸山血海，在最初的震惊错愕后，现在虽谈不上能冷静面对，也绝对可以做到镇定了。

？这就是世界的真相。吉斯拉。”蓝狐索性称呼起乌鸫的真名：“过去的你一定终其一生也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但在罗斯你可以有选择权。即便你以后愿意跟着我，我也不会对你有太多限制。在罗斯，一个女人也可以做一家之主，乃至成为伯爵、公爵。也许，罗斯王会封你为伯爵也说不定。”

        海军战士集结，这些戴着三角帽的兄弟以一种有别于其他航海者的形象，跳上半搁浅的长船，组成二十条船的船队快速抵达抛锚的大船处。

        “我知道了，你们退下。估计港区已经没泊位了，我们抛锚，所有人做好坐小船上岸准备！”

        蓝狐一行在海上漂了很久，若非有航海日志算着时间他做提醒，蓝狐早就把正确日期忘却。

        按照过去的了解，搁这个时间点国王留里克恐怕已经抵达都城了，即便现在芬兰湾还没整体冻结，但海面上出现的大量碎冰已经验证了趋势。

        却说这场漫长的风雪，此次席卷整个欧洲的降雪过程不够强劲持续时间却极长。

        在没有强大武装捍卫商业的基础下，想要和平的做生意是痴心妄想。可真的有了强大武装，仗剑行商就从手段变成了目的。

        “不可思议！斯佩洛斯维利亚号，她不是远征军的旗舰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说？不是吧……”

        当漫长的、充满危机的航行结束，瓦季姆已经要在波洛茨克吃败仗了。

        歌德伦德不知道这条战舰怎么回来了，他出于对法兰克的敬畏，下意识担心远征出了茬子。顿时心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既然人家已经释放了“回港”的彩旗信号，自己就该派出小型船队进入泊地与之会晤一番。

        “大人，我们已经到了。”有部下在休息室外不断窍门不断呼喊。

        不同图桉的彩旗对应不同的字母，多个彩旗拼起来就成了短语。现在，横躺着的船艏桅与主桅间倾斜拉着缆绳，这根绳子已经挂上一串彩旗。

        因为蓝狐并不知道斯摩棱斯克发动了强劲偷袭，也并不知道这个时间点留里克以及收到了来自南方的战争警报，彼此实在打了个时间差，甚至如果蓝狐在中途拐弯到里加湾避风，必然知晓一场庞大的冬季战争突然爆发。

        歌德伦德站在漂浮不定的长船，眯着眼摘下插满羽毛的三角帽，昂首向船舷看去。

        彼时的罗斯部族也无法想象五千个日夜后，罗斯已经将法兰克的权威践踏在脚下。

        所以当蓝狐从哥德堡启程之际，在遥远东方，瓦季姆带着他的四千的大军正在进攻维捷布斯克。

        回想十三年前，蓝狐可不敢相信五千个日夜后自己竟成为一方诸侯。

        “遵命！”

        “随便吧。”乌鸫把头一缩，她再也不想听鬼故事了。

        “

        “是我。你是……莫非是歌德伦德？”

        “我不敢！蓝狐，你其实该带着大舰队归来的。”

        一面从亚琛城里找到的“三狮旗”被封装起来，它虽说只是一面用朱砂、金箔、金丝装表的布，其意义极大――它是查理曼本人的战旗。

        雪停了，被迫蛰伏的海军也必须离开居所活动筋骨，并继续着航行训练。这些职业海军战士的本职工作就是水手，他们领着工资，得到运输铁矿石等官方运输行动的奖金，以此过日子，并将绝大部分时间用在训练。

        海军在编的总人数只相当于一支步兵旗队，他们分散到各战舰后，就成为该舰的船员，并以很低的人数操纵该舰执行任务。必要作战之际，则就地招募渔民做临时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