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被记者叫来的救护车带走了。
颜欣然也被两位记者送回了家。
对着镜子一照,她看见,自己的脖子上有着清晰可见的红痕。
白色毛衣的领子也染上了血滴,斑驳又凌乱。血已经干成了暗红色。凝固之处,衣服柔软的绒毛都变硬了。
周晨这小姑娘,下手真重。还真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颜欣然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正发着愣,她忽然听见外面的门锁转了。
江丽菲回来了。
她注意到洗手间里的灯光从门缝透出来,猜是欣然回来了,便叫她,“欣然,哎哟。我们楼门口有一滩血……”
话还没说完,颜欣然就走了出来。
江丽菲看见她的模样,吓了一跳,轻呼了一声,走过去仔仔细细地看她的脖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颜欣然轻快地笑了笑,“周晨来找我了。”
自从那位权威媒体的记者发布了长文以后,白家的人,也都知道了颜欣然和周家之间的事情。
江丽菲马上道,“你是不是受伤了?楼下那血……”
“不,她自己磕到额头了。”颜欣然说。
“哎哟,欣然啊。”江丽菲说着,拉过她的手到沙发上坐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欣然啊,早都劝过你了,这种事,人家躲都躲不及,你为什么还主动惹上去啊。”
“婶婶,现在说这些,也晚啦。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欣然,这件事,不是你想处理,就能处理好的。是,周勤的触角,动不到你。你的一切都在盛州,不在北京。但是我们在。星宇以后说不定也会在。我们的工作,生活,说不定哪一个关卡都会碰到你得罪的人。到时候,我们能怎么说理呢?”
欣然沉默了下。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婶婶,那些人,都会被送进去的。”犹豫了下,她只能挤出这一句苍白的辩解。
“是,那些人会被送进去。那些人的子女呢?他们没犯过事。但他们有记忆。他们会记得是谁改变了他们家的境况。就像周晨。你真的能承担得起这些代价吗?”
颜欣然缄默无言。
她终于真切地意识到,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行为。她的固执,会牵扯到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人。
大家的担心,是有原因的。
“欣然,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再参与了。你回盛州去,避避风头,躲一躲,好不好?”江丽菲好声好气地劝道。
“我已经走到这里了。对不起,婶婶。但我会尽快回盛州,不会为别人添没必要的麻烦。”颜欣然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丽菲忙道,“你住在这里,我们都很开心。”
“我知道的,叔叔婶婶待我都很好。”颜欣然笑了笑,站起了身,“我先回屋了。”
江丽菲看着她走进屋去,轻轻叹了声气,没说话。
在这场闹剧过去以后,记者们也带着他们拍到的素材,议论纷纷地离开小区。
他们议论的中心问题是:那个掐人的女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