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她伸出手把那张图成一团，丢进火盆里。她重新铺开一张纸，揭过刚才沉重的话题，假意轻松地笑起来。

        我确实不清楚，我顿时忍不住夹枪带棒起来，您未必也清楚。这中京城里哪有什么真情真爱你们心里的真情真爱居然是戾太子对昭义公主因为碍事，他把她杀了

        殿下，还请恕卑职擅闯之罪了。陛下口谕说，请您速去他看到了我，顿了一下，哎呀没想到娘娘正会贵客啊

        父皇才震怒至斯，下旨追告平叛诸将：务必擒住太子，生死不论。

        我信。我说，他也是这么教我大理的。

        娘娘，陛下派人过来请您速去寿安殿。

        殿下去了立刻就知了。殿下快起驾吧。刘初七笑眯眯地说。

        我就只剩下一句没必要可说了。

        没人敢拿自己的命证明，这没必要。不，其实是这样：拿自己的命这样证明的人证明出来的都是，这有必要。她重重叹了口气，说出来将军可能不相信，我小时候，他们教导我的是我是皇帝的女儿和姊妹，我将来就算不想参与政事，也和这些事脱不了关系，所以我要有远见，要有仁德，要心怀天下，因为我会影响许许多多人的一生。

        我俩闻言，俱是一愣。现在刚什么时辰魏弃之应该还在林园啊？

        很久以前，我可能还会说，这样是错的，不仁不义，不合天，残贼之人必自毙。结果告诉我这些话的人已经靠着党同伐异滥杀无辜坐上帝位了。

        我抱起双臂，沉默片刻，开口：这种滥杀是没有必要的。

        这和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没关系，她说，而是，争权的时候，杀人太轻易了。可能事后有许多后悔，但是当时，太简单就能成，而且没有人会阻止你，反而好多人会支持你。她伸出手，出一个抹去的动作，我也差点杀了您啊。

        *

        这时候，有人匆匆跑进来，打断了她。

        婢不知，来的是女正这么说着，后面就传来了刘初七那种吊儿郎当的声音。

        陛下何事召本？她问。

        她并不惊讶，可能见多了吧。我也见多了。圣人们说，      你要圣人你该这样那样。当世没有圣人，可当世的每一个人都说，人你就该像圣人说的这样那样可能是因为怕吧，怕被人说你没有仁德，你很坏，你不是好人。虽然大家明明都没有仁德，都很坏，都不是好人。

        出什么事了？她问。

        他还污了她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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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在您这儿多骂他了。反正他不会因为在乎我，想讨好我，就不去他打算的事。

        就算这么喜欢，我慢慢说，还是杀了。我要是碍了他的事，他也会这么干脆地杀了我。

        她转回看向我。

        您不清楚情爱。她说。

        知您看断袖就觉得不自在，她说，我这次来画个美女将军喜欢胖一点的还是瘦一点的啊

        我沉默了。他们这帮人丧心病狂的程度真是永远超乎我的想象。

        是真的如此，还是他让您觉得如此呢？她居然拿我刚说完的话来反驳我，我一时间哑口了，支支吾吾半天，只能答：我清楚他的为人。

        刘将军，招待不周，望恕罪。妾先走一步，他日定当赔罪。

        我其实没听懂她什么意思。直到紧接着听见她又说：

曾对我说：他那么喜欢我，还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