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完愿，她将准备好的币投入功德箱，偷偷垂眼，扫向一旁的许宴，却见对方直视佛像，面容冷静，气定神闲，如一名旁观者。

        江凝月又被蛊惑了，特地问过价钱，拿了几条，开始写吉祥话与父母的名。

        阳光透过茂密枝叶，抛落细碎光斑，随风摇颤，烟气缭绕，丝丝缕缕，不知不觉间，念诵经文声飘得老远。

        大殿前的三足铜炉插满了香，周遭站有旅客，数名僧侣被围簇载在中央，有的低闭眼，有的盘而坐，皆是脊背笔直、姿态虔诚。

        “小心。”许宴搂紧她，原地转了个圈，望向两名只顾打闹、迎向前冲的男孩。

        古寺悠悠，和百年前的清寂冷肃不同，此时的庙宇变得熙熙攘攘，烟火繁盛，红尘味重了不少。

        大殿内，气氛庄严肃静，几尊佛像都镀了金，半垂着眼，宝相庄严，摆出不同的手势与姿态。

        他就这么清心寡，都不用求什么吗？

        几块钱就能买平安、买健康的事，何乐不为呢？

        古装电视剧里，这些地方往往都是厌世之人的避难所，然而这年连高阶僧侣与主持都需要硕博学位了，门槛极高，也是愈发不易了。

        “别装帅了，快过来，入庙就是要一路拜才显得诚心，祝咱们两家都健康、心想事成――”

        江凝月自是点。

        江凝月随意逛着，欣赏庙内景观，暗叹这清城第一大寺的美。

        否则，她会摔个狗吃屎也不一定。

        写到最后两条时，她咬咬，掖藏起绸带，不让许宴看，转分别写上他和容胥两人的名。

        逛过前殿，捐了香火钱，自是要到侧厅与后院走一趟。

        高中时她很迷这种调调的男生，觉得很酷，现在却只觉得好笑。

        后院栽种着一棵榕树，年岁已不详，盘虬结，郁郁葱葱，阴影巨大，能轻而易举地笼罩住整片空地，微风过境时，发出连绵声响。

长廊，雕梁画栋，红漆尖，通往竹林秘井与中央大殿。

        两名劣童原本想逃，却被一把抓住，他们已到了会看人下菜碟的年纪，见男人型高大，肌肉鼓鼓，眉眼生戾，模样颇吓人，像要狠揍自己，当即哆嗦着歉。

        江凝月穿越竹林，站在深井口探张望，见井内堆满了钱币，便也掏出散钱，跟风往里丢，再迅速立正站好，合十祈愿。

        她好喜欢这里，仿佛世间万物都已停息，没有争抢、没有恶斗，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许宴站在她旁，手揣兜中，表情似笑非笑，江凝月睨他一眼，是牵起他的手，让他和自己一同念阿弥陀佛。

        梵音袅袅，檀香连绵，江凝月起，在大殿内转一圈，从一侧的窗口向外看，只见山腰尽，郁葱苍翠连着绵延湛蓝，宽阔宏大，仿若宇宙山河都全收眼底。

        男人挑眉，勾起来，带一丝痞气，指着大殿问：“要去拜一下吗？”

        若是到达山，又会有怎样的美景？她看得痴了，丝毫没察觉后男人的深沉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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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几条红绸依次抛上枝，江凝月闭眼，享受这一刻的清寂惬意。

        江凝月跪在垫上，双手合十，念叨了几句老话，无外乎是祝父母健康，自己事业顺利，能赚大钱。

        待他们走远，江凝月拍打自己的裙摆，轻笑：“谢谢，多亏有你了。”

        江凝月插不进人群，只能竖起耳朵偷听，猜测他们在念诵经文、辩驳佛法。

        人群拥挤，从后面一波波涌来，她被挤得向前，十分不适，不得不往许宴旁凑，听到后传来一阵躁动的嬉笑，还未回神，就感觉肩被一只大手握住。

        “你们在干什么？向她歉――”他一字一顿开口，揪住他们的衣领，动作迅猛。

        树一旁的墙上挂满祈福红绸，可用油笔写上祝福语和被祝福者，抛掷上树，意寓在现世节节高升，福禄寿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