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起一颗小草莓的尾巴,往他嘴里送。
站在门外的李芳心脏像是被人揪了一下,她听得清清楚楚,是阮昭害的季挽舟骨折。
季挽舟看见阮昭出来,猛地转回,垂着眼睫,好像在补觉。
没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季挽舟脸上还贴着创可贴,表情淡定,尽量让自己的声线成熟低沉,一副很淡然高冷的样子,手臂曲起枕着脑袋,黑色袖上折,出一截手臂肤色冷白。
季挽舟结稍,收回视线,侧过很轻地笑了下。
李芳认得阮昭,两家以前在同一个巷子里住过。那时候阮昭从幼儿园放学回来还总是去季挽舟家玩,声音糯糯地叫李阿姨。
季挽舟手指顿了下,几秒钟的迟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被敌方一个击击爆了,落地成盒。
草莓上还有未褪的小水珠,晶莹剔透。
啊?阮昭抓过他的手来看,很认真地仔细翻看,真的诶。
明天就要开学报了,可是按季挽舟现在这个状况,少说也得休养个十天半个月。还不一定好得全,毕竟伤动骨一百天。
季挽舟垂眸看了下,薄轻微翘起,语气却缓缓悠悠吊儿郎当的:手疼,抬不起来。
草莓被尖卷过,牙齿咬破果肉,很甜。
是我害的你骨折的。
嗯,还有看不见的内伤。他拖着调子说。
阮昭拿着果盆去洗手台给他洗水果。晶莹绿色的手指被一颗颗择下,被冲刷洗净,装进果盘里,还有切好的苹果块和小草莓。
孩声音轻淡:我可以进来吗?
季挽舟半躺着,低眸看见阮昭攥着自己的手,女孩手指纤细,指腹柔,指尖的温热相碰,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与血动。
女孩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角,轻微划过,像是羽的感,轻盈而散发入四肢百骸,季挽舟眼睛眨了一下。
规规矩矩躺着,就差把埋进被子里。
你没听说过?看她茫然的表情,季挽舟咳嗽了声,一本正经: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什么大事。
阮昭拿着水果礼篮进来,礼貌问候了声李芳。李芳没在里面多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季挽舟摁灭了手机,消音。
会不会留疤啊?
你还好吧?阮昭伸出一手指轻轻戳了下被吊起来的石膏,好像有点严重。
阮昭被逗得噗嗤笑了出来。这是什么沙雕发言?他是不是还没脱离高频率突发中二病危险期?
病房外是宽阔草坪,阳光正好,有家属推着轮椅陪病人散步。不知何时来的风,穿过浅色帘布,拂过女孩额边柔发丝。色嫣红,肤细白,小时候玉雪可爱追在他后的女孩一点点长开,五官致明媚,是一种纯粹张扬外放的漂亮。
他也许不用骨折的,都是因为她。阮昭有点愧疚。
队友暴躁开麦:我舟儿你行不行
李芳其实不太喜欢阮昭,总觉得阮家太晦气,怕沾了霉运。她清了下嗓子,去给阮昭开门,阮昭啊,进来吧。
不过后来阮家发生变故,李家生意赚了钱就搬离了栀子巷。说来也巧,兜兜转转最后又在这里重逢。
季挽舟了下,耳微微泛红。
李芳憋着一口气,越想
阮昭垂着眼睛,越想越加深了自己的愧疚,真的很对不起。
吃水果吗?阮昭把果盘放在小桌上,拿纸巾了下手上的水,你喜欢吃什么?
他手肘一侧破了,渗出细细的血丝,这会儿已经结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