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霖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口一凉，他晃了晃倒在地上，血迹迅速洇在雪地里，红与白交织着，凄美至极。

第九回・轸慕（三）

调查员轻轻笑了“你继续吧。”

沉落被打中小腹，她晕了过去，被拖上了苏联的车。

“那继续吧。”

“沉落，再见！”他笑了，然后他抬起枪扣动扳机对沉落开了一枪。

小林被进车里，他又看了一眼消失在远的苏联车队，真好，沉落安全了。

他的血迹污浊了手帕上的梧桐，就像他毁掉了清桐本该无忧无虑的一生。

此刻小林的子弹深入肌理，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一阵寒风刮过，将他手中的手帕卷走。他仰面躺在地上，看着那手帕随风飘远，他的那些鲜活美好的日子也渐行渐远。

“是。”

沉落被苏联士兵拽着，她仍死死盯着小林“弥生！”

“你是谁！”山田下了车，怒吼。

他斗了这一生，如今终于折腾不动，他再也不需要依附谁，不需要担惊受怕了。但愿来生，他只是那个清风霁月的许老师，而她还是那个只愿意对他一个人好的清桐。

“对。”

青色的帕子上绣着一树梧桐，过去那些好日子涌现在心，得他落泪。

许秋霖闭上眼，他的故事最终在1945年的二月七日夜晚以一种不光彩的方式落幕了。

“你是中国人，对吗？”

力沉落被摔倒外面的雪地上，他将最后一份档案丢给冲上来的苏联士兵。

“1928年秋，来到欧洲留学，在德国学习了电讯。1930年毕业，来到苏联的日本大使馆任副武官。十一月在招待会上和中国特工张昊结识，受他影响接克思主义，同时也了解了日本人的暴行，愤怒之余受他引荐于1931年2月4日加入地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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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9月中国驻共产国际的代表找到我，希望我借着职务和份的便利去日军内潜伏。我同意了。我和自己的老朋友松本介相见，并正式组成了捷列金小组，1932年冬天被调回日本进入东京陆军士官学校进修两年，1934年来到关东军司令任参谋课长。1935年外调上海领事馆，年末回到关东州。”

“把他带回去！好好审问！”

许秋霖躺在雪地里，感受着生命的逝，他被日本人丢在漫无边际的大雪里，想到小时候母亲讲给他的红楼梦，最后一句-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嗯。”沉落点点，摸了摸手上的婚戒，这是小林留给她的最后的一件礼物。“1937年，华北战局激烈，我随坂田一郎来到前线。忻口战役时，坂田一郎险些被活捉，而潜伏的地下党送出情报一事被日军截获，我只能

后的日本人赶到时，苏联的汽车已经走远了，他们慌忙要去追，却被开车下来的小林拦住，小林举起枪对着山田后的许秋霖就是一枪。

他被被两位士兵压住却没有抵抗，只是释然地笑了。

他拼了这一辈子，最终却连自己的命都留不住。他拼命挪动渐渐不受控制的手指，费力地从衣兜里翻出许多年前的一个夏日，清桐递给他汗的手帕。

他丢了打完枪子的枪。“我是你们要找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