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一点小事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但大哥不想说,他就权当不知,绷着脸把杯里的酒倒进垃圾桶,茶水一涮纸巾一抿,干干净净地放回了桌上。
没得聊也没得喝,场地内欢天喜地的音乐一首接着一首,吵得人脑仁生疼。距婚礼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空档,男人有些闲不住,起离了席。
“我出去抽烟。”
他往门口走去,一路碰见不少人打招呼,甄友乾挨个点示意,心思却完全不在寒暄上。外面阳光明媚,里热火朝天,人类向来喜欢用文明掩饰野蛮,以优雅伪装卑劣,为一己私而掠夺攫取,逞一时胜利打得两败俱伤。说不窝气是假的,他跟自己堂弟你来我往斗了好些年,从没落过下风,现在人家明媒正娶春风得意,贡献一老二就要踩着他的脸往上爬。
都说成家立业,如今钱也赚了名也扬了,个人生活却还是一团糟。甄友乾回看去,甄鑫弦从主桌挪到了穆岛旁边,正坐在他刚用屁捂热的凳子上,两人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咬耳朵的模样分外刺眼。
他嗤了一声,叼着烟走出大厅,沿着回廊绕到了侧面的小花园。这倒是个清净的地方,微风徐徐花香缥缈,茂盛的藤顺着立杆纠织缠绕,成片青紫相间的果实坠在绿叶下,压弯了一卷曲的枝。
不远坐着个女人,一手夹着细长的香烟,另一手在耳边扶着手机,背影娉娉袅袅,裁剪致的裙装紧紧裹着,只出一截白的后腰。那肤像是化的雪泉入沙漠,引着被烈阳暴晒的过路者,俗话说非礼勿视,男人却有些挪不开眼,盯了好一会儿才恍过神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一下又不犯法,就是不知她转过来会是什么模样。甄友乾收回视线,掏了掏兜,摸遍全也没找到打火机,不禁又朝前看去,心里直犯嘀咕。
莫非今日老天爷闲来无事乱点鸳鸯谱,给他牵红线来了?
他从没对女的上过心,而这人仅凭一个背影,就勾起了他莫大的兴致。烟嘴的海绵快让牙齿给咬烂了,甄友乾思来想去,纠结出一脑门的汗,而后心下一横,快步上前到人后,轻轻咳了两声。
“美女,借个火。”
对方僵了一下,没转,两指夹着打火机往后一撇,要多高冷有多高冷。男人在心底骂了句没礼貌,又想,算了算了,长得好看的人多少有点小脾气,那谁不就是吗,整天蹬鼻子上脸拽的二五八万跟债主一样……妈的,不提也罢。
他点着火,了声谢,本想坐下歇会儿,看了眼剩余三个晒到冒烟的大理石凳,最终还是没敢挪动屁。他是搭讪来的,只不过大当家主动搭讪的经验为零,话在嘴里绕了几个弯,说出口时仍不成样子:“那什么,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
那人没吭声,圆的肩微微颤抖,像是在害怕。甄友乾一时有些纳闷,猛一口烟,解释:“呃,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紧张。”
对方抖得更厉害了,耳上的珠宝坠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闪的人眼晕。
“我说……您是在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