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岛了声谢，不情不愿地跟他乘上同一间缆车。随着“咯哒咯哒”的轨声，眼前的风景逐渐变换，茫茫雪花覆盖了绿意，满目白色中有一抹鲜艳的红。

        “这里被称为‘情死之地’，相传那些因难以打破世俗传统，或因种种理由而无法结合的相爱之人，会偷偷跑到此，在风景最美的地方携手下，投入雪山的怀抱。”甄鑫弦向下望去，边升起的哈气挡住了表情，“在他们死后，灵魂会飞至雪山最高，也就是‘神灵居住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会继续相爱，永远不再分开。”

        他们跟在一个旅行团尾，随着山路弯弯绕绕地走到一平台。遍地白雪上开满令人匪夷所思的鲜花，艳的牡丹从数十品种里脱颖而出，昂首扎在寒风之中。穆岛拢紧衣服，朝手心吐了口气，一层白雾在镜片上，又溶于冷热交替之间。

        穆岛看向不远刻着景点名称的石碑，摇了摇。

        “怎么讲？”

        “果然，只有现实的人才会这么残忍。”甄鑫弦勾了勾嘴角：“穆哥，借我发可以吗？”

        “穆哥，你知‘山海阁’的传说吗？”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求而不得之人，念难以满足，总要寻求些神上的藉。”甄鑫弦缓缓开口，“都知是假的，但绝望会把灵魂之说变成真的――死消亡的一瞬痛苦，与心如死灰的痛不生，哪个更难熬一些？”

        他回看向穆岛，笑着问：“是不是很浪漫？”

        四时光皎洁，万古势龙从。绝星河转，危巅日月通。穆岛紧挨着缆车边沿，被那景致所震撼。山与山的隙之间是随风行走的云，大自然抬手作画，勾勒出既随意又巧的光与影。他屏住呼，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烦恼，什么负任蒙劳的工作、难以割舍的事业、复杂费心的人际，在此刻都化作了一缕烟从口鼻中呼出。

        “感情又不能当饭吃。”穆岛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直接给了答案，“好死不如赖活着，什么情啊爱的，哪里有命重要。”

        覃港多样怡人的气候条件，成就了此菜系的多元与新鲜。覃坛古镇多山高寒，口味偏重，菜离不开蘸水和豆豉，甚至吃水果都要上辣料。王哥热情好客，了满满一桌子菜，汽锅鸡、石屏豆腐、炒饵块、白油鸡枞……个个都是当地的特色名吃。穆岛向来吃得清淡，犹豫着夹了一筷子，当即被辣得咳嗽不止，喝了两大杯白水才缓过劲儿。不过这样一来，他那常年苍白的脸上倒是红得泛起人气儿，看得桌对面那人再一次走了神。

        穆岛警惕地看向他：“什么？”

        如果可以，他真想化作一颗石、一粒雪，远离尘嚣，封闭五感，独自拥抱这富饶的大地。

        “看来你是无神论者。”甄鑫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穆哥，你真残忍。”

        穆岛“嗯”了一声，问：“你之前来过？”

        索长约三千米，在15分钟的时间内将他们抬升了一千多米的高度。甄鑫弦将提前备好的氧气罐进穆岛怀中，解释说：“这里海有4500米，我们还要向上走，如果不舒服记得及时告诉我。”

        甄

        穆岛挤出一个公式化的笑：“我没意见。谢谢王哥，麻烦您了。”

        甄鑫弦看向穆岛：“穆哥，你觉得呢？”

        吃饱喝足，四人收拾好装备便向以北30公里的雪山进发。凌却雪山最高海有5423米，11座高峰如玉珠般耸立在覃泉东岸。远远望去，山腰云雾飘渺，龙形的山脉从万里碧空蜿蜒而来，绿色的松杉好似鳞片，在烈阳下闪着明光。行至山脚下茂密森林中的索起点，甄鑫弦将羽绒服递给穆岛，指了下远的山峰：“上面冷得很，先披上吧。”

        “当然。”甄鑫弦笑了笑，“只不过上次来时是一个人。”

发誓，如果那是大床房他绝对扭就走。

        “不麻烦不麻烦！”王哥嘿嘿笑着，摸了把胡子，“中午我给你们一手，让你们尝尝地的覃坛菜！”

        穆岛沉思片刻，目光锁在远被白云遮挡的高峰：“人都死了，两支离破碎的尸骨，有什么可浪漫的。”

        “两间双床房，要不你们凑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