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圣诞还有九天时间，白立苦着一张脸，丈量场地、预购材料，脚不离地地熬了两天，终于呈上了一份完整预案，可惜老大只翻了两页就没再往下看：“让你吴哥决定。”

        “太俗，过几十大寿啊搞得这么红。”吴彼嘴一撇，“还是朗姆芝士口味，太腻。”

        待到姗姗来迟的沈大医生入席，派对便正式开始，众人正准备开动，就听见吴彼嗷嗷叫了两声：“让我拍张照片先！”

        白立依旧苦着张脸：“得，祝你们明天玩的开心。”

        又问：“那……这么绿的话，成抹茶口味？”

        “吃完饭再说！”甄友乾慢吞吞地走向餐桌，点了下人，问，“沈儒逸呢？”

        白立：“……穆总看见会打人的吧？”

        说完又把人压在了下，扯过胡乱点火的手往一摁，再不让他乱动。吴彼一边咯咯笑着骂他不经逗，一边发出模糊的音不住求饶，两人翻云覆雨直到后半夜才收场。

        远哥笑着摇了摇：“那我们也得有你这厨艺才行。”

        世界上有两种最耀眼的光芒，一种是太阳，一种是打工人努力的模样。白立绞尽脑汁地交了差，碰见白邢湛时忍不住诉苦：“堂哥，你们还会玩，这谁提的活动啊？可他妈累死我了。”

        吴彼点点，掏出手机搜了张图，照片上的糕通翠绿，没有任何复杂的花边装饰，正中央一个巨大无比的繁“发”字格外显眼。

        甄友乾拍掉了他的手，吴彼转又摸到了那人腰腹上，笑眯眯地问：“对了，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甄鑫弦抬眼望去，戏谑：“你怎么还没扮上？”

        “远哥帮我的。”吴彼面不改色地扯着谎，“快点

        大家又把刀叉碗筷放下了，吴彼对着那桌大餐“咔嚓咔嚓”地拍了十几张，心满意足地发给了自家大哥。

        白立着个乱糟糟的发型，眼下两片乌青遮都遮不住：“你是不知他怎么折磨我的，嘴上说着方案不改不改，到最后提了一大堆意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连气球的颜色都要。”

        “你们先吃，我去把火鸡片了。”

        白立：“？”

        “您说，我改。”

        “那……”

        “不用。”沈儒愿按下了白邢湛拿手机的手，“等结束偷他朋友圈的图就可以了。”

        白立太阳直：“绿……绿的？”

        齐石一本正经地用胳膊在前比了个叉：“禁止内卷。”

        “吴少爷提的。”白邢湛拍了拍他的肩，“小心让他听见了，有你好果汁吃。”

        “还有那青口贝和羊排……”

        “那我也拍拍吧。”

        “哇，这么黄暴。”吴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深情地问，“为什么送我这个？”

        甄鑫弦没搭理吴彼，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笑话：“圣诞老人呢？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打住打住！”白邢湛馋得口水都要下来了，“给哥哥留点神秘感吧，这都快让你剧透完了。”

        “干什么？”

        白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是，等等――吴哥，您不会是想要茶叶口味的吧？这上哪儿找去！”

        “白毫银针。”

        白邢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吴哥，这都是你的？”

        吴彼摊摊手：“这可是你自己想的，跟我没关系。”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不一把都不知自己有多能干。吴彼折磨完别人就开始折磨自己，25号这天专门起了大早，从上午就钻进厨房，一直到晚上客人登门才从灶台前离开。

        吴彼笑呵呵地接过资料，仔仔细细地从看到尾，给予了面前这个社畜高度肯定，又话锋一转：“就是这个糕不太行。”

        “帮你准备礼物去。”吴彼在那健硕的肌上了一把，恨恨地说，“使唤我，老子就整些乱七八糟的让你丢脸！”

        吴彼又憋着劲儿去端那盘大火鸡，装出一副吃力的样子：“乾哥，你倒是帮帮忙啊！我抬不动！”

不来了不来了。”吴彼勾着他的脖子，一翻将两人裹进了被子里，“明天还要早起。”

        “让一让让一让！”吴彼着隔热手套，把那只将近二十斤的蜂蜜苹果烤火鸡端上了桌，“呼――齐活了！”

        “他今天加班，应该快到了。”沈儒愿看了眼手机，“啊，到门口了，我去开门。”

        “为了堵住你的狗嘴！”

        “你是没见他让我给穆总准备的糕，那――么大一个，通绿油油，我都怕弦总看到后半夜过来暗杀我。”

        大当家东，但大当家向来不会亲力亲为，一半的礼物交给了吴彼准备，至于场地的布置，干脆就直接丢给了白立。

        白立：“这不俗？？？”

        环顾四周，众人皆穿着休闲的家居服，本就住在无界园的远哥和齐石更是恨不得直接穿睡衣过来，只有这两位从到脚致的像是要去参加时尚晚宴，笔的西装锃亮的鞋，脸上着相同款式的黑框眼镜，薄薄的双一个赛一个的红。

        甄友乾在吃亏上当无数次后，决定再也不相信他的鬼话：“那你怎么端上来的？”

        吴彼扯下手套，转又去厨房端那桶甜果热红酒，出来时正巧碰上甄鑫弦和穆岛肩并着肩往里走。他上下打量着两人的装扮，嗤了一声：“干嘛啊搞这么正式，还穿情侣装？”

        “老子先给你们打个样，以后的圣诞派对不能比我这个差哈。”

        “能不能有点创意？”吴彼问，“你老板最喜欢喝啥？”

        “，这么梦幻的吗？”

        男人认真地想了想：“口吧。”

        白立：“您跟老大还真是天生一对……”

        甄友乾踢踏着拖鞋下了楼，刚好听见自家这烦人亲戚的话：“害羞你妈！”

        白立：“行。”

        桌上大约有十菜，西班牙蒜香蘑菇、法式油青口、墨西哥玉米片、香草羊排、疯狂牛肉卷……为了照顾寿星清淡的口味，吴彼还专门了一培土豆汤，可谓诚意满满。

        白立又苦着一张脸去找吴彼，光找人这件事就花了大半天，最后在一家看不出是什么的私人工作室里把他堵住了：“吴哥，您那手机是摆设吧！”

        “那火鸡，非要从辽宁买，活的！二十斤！我真是……”

        “得，我这第一次调起高了。”

        “样子成全绿的。”

        无界园的下沉客厅被完全改造成了圣诞主题，从气球到彩旗，从蜡烛到桌布，每细节都十分到位。一颗近三米高的圣诞树静静地立在角落，闪烁的彩灯一圈圈围绕，映照着充满童趣的挂件。树下堆着八个包装致的礼物，花花绿绿大小各异，红绸缎带的蝴蝶结上系着星星贺卡，那龙飞凤舞的字一看就是吴少爷亲手书写。

        “你懂个屁，大俗即大雅。”

        “你敢！”